李离极其艰难地开口，她觉得那声音一点儿都不像自己，于是抖着嗓子又问一遍：“声声，你是不是、是不是做了什么……啊？”
钟声两眼迷蒙地瞪着她。pb四目相对，两人都不说话。
李离心里七上八下：“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是不是和男的，做了什么……”
钟声神情有些古怪，却仍是利落地执起毛巾擦净嘴，一声不吭地进了里屋，关灯上床，裹起被褥缩成一团。
李离跟在后面，“啪”地一声重又按亮灯，过去扯她的被子，再问她，仍是一言不发。
李离觉得自己快要崩溃，几乎喘不上气，她一把扯起钟声，想让她开口说话，希望她能推翻自己的猜测，可是不管她说什么，小姑娘就是闭口不提，到最后，李离也没了力气，沉默了十来分钟，才问：“那个人是谁？是不是你那个同桌……王翦？”
钟声愣愣看了她一眼，没否认，仍是歪□去，阖着眼，裹紧了被子……李离在门口呆坐一宿，整晚未睡，哭红了眼。
转天天色还未大亮，李离就将小姑娘从床上拽起来，去医院化验，结果很快出来，连同最后的希望也被推翻。
李离迷迷瞪瞪地往外走，钟声瞧上去倒比她清醒，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医院离家不远，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区上了楼，就看见舅妈和钟鸣搀着舅舅在房门口等着。
钟鸣问她：“姐，你没带手机啊，我打你电话，就听见在屋里响，你们这么早出去做什么呢？买早点？”
李离心慌意乱，结结巴巴地反问：“你们，怎么都来了？”
钟鸣说：“我爸半夜里就闹着不肯住院，嫌花钱，新搬的地儿还没收拾好，我们想让他过来住两天，你看这样行吗？”
接着小声儿在李离耳边道，“老头受了打击，现在脾气倔着，怎么都说不通，只能来麻烦你了。pb”
李离怎能答不行，却也没说行，低头开了门，把人让进屋里。
舅妈见自家小女儿半响没做声，就问李离：“你们姐俩这是怎么了？才哭过，吵架了？”
钟声站在那儿绞着手指头，李离也不敢答话，使劲捏着化验单，真想把那张纸捏碎，她下意识地把病历往身后掩了掩，舅妈却伸手扯了过去：“一大早去看病？谁病了？声声吗？”
病历翻开来，上面写的名儿是假名，年龄胡乱填的“21”，化验单上的字迹却清晰异常，尿检阳性，正常妊娠。
舅妈迷惑地抬起头：“这谁啊？谁的？”
钟声干脆答：“我的。”
四下俱惊，舅妈张着嘴半天没出声，慢慢地哭起来，把病历往李离身上一扔：“我让你看孩子，越看越出名堂，你说，你怎么跟你舅舅交代。”
钟老板早已一句话说不出，几乎瘫坐在沙发上，半晌喘不上气。
李离心里早已一团乱麻，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道：“舅舅，您先别着急，别着急，是我不对，您别气坏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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