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筋脉俱损,根本无力出招,全凭姜老保护和自己躲避刀锋,好几次长矛堪堪擦着她的腰扑空,姜老虽然武功盖世,但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要分心照顾连城,一个不留神肩臂就被砍了一刀,血流如注,连城惊慌,“老将军!”
姜老头也不回,一言不发,眉头深锁,不停的挥舞大刀,劈开一条生路,即将与苏玳寰会合,急红了眼的刘崖,眉间浮出一抹狠厉,两人若是逃了,他们必死无疑!
想及此,他劈手夺过一旁侍卫的弓箭,用力拉满,对准了姜老的后背,松手的那一刹那,寒光闪过,浴血奋力厮杀的苏玳寰大喊一声:“小心暗箭!”
连城、姜老同时回头,寒箭转瞬到了跟前,连城回身张臂挡在姜老身后,“啊——”“赫连城!”伴随着倾城捂住眼睛的尖叫,赫珉楼握紧了拳头厉声喊道。
连城闭上眼睛,很好,顺应心意,如此死去,世人也会赞她高风亮节,总好过吐着舌头悬在房梁上,任人揣测死因为何,更体面些。
肩上一重,一股大力将她推倒,她还没倒下去,还没睁开眼,便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在脸上,那一瞬间,仿佛周围寂静了下来,没有任何声音,包括风声火声,连城似乎清楚的听到心脏被刺穿的声音。
是谁?是她吗?可为何没有疼痛?她倒在地上,长睫颤抖,却不敢睁开眼,她怕,怕看到之后,会再次经受痛苦,仿若万箭穿心般。
“姜老!”赫珉楼惊愕的看着那个身影,他久久回不过神,眼眶红了。
连城屏住了呼吸,颤抖着抬头望去,模糊的视线中,那个高大的身影,胸前插着一根长箭,身形晃动,似要跌下,连城慌忙跪坐起身,正好抱住了他倒下的身体,周围的叛军也怔住了,站在原地,看着两人。
“为、为什么……”连城眼泪一滴滴落下,心头的痛苦悲伤难以成言,老将军面容沧桑,目光却温和平静,他气息不稳,却伸出手抚摸着连城的脸颊,声音微弱道:“孩子,你……瘦了。”
连城闻言,心酸悲痛,神情苦楚,哽咽道:“您为何要为我挡箭?我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
“傻孩子,我已经老了……就快要入土了……而你,还年轻,有大把的青春年华,该好好……活着,姜府不悔,我亦无恨。”他疲惫而虚弱的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抚摸连城脸颊的手无力的垂下,眼帘缓缓阖上。
姜府不悔,我亦无恨——
连城忽然失声痛哭,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她跪坐在地上,抱着老人,痛哭流泪,神情凄恻无助,仿若迷路的孩童,令人心生怜惜。
刘崖等叛军在苏玳寰所率领的军队打压下,不到一个时辰,全部伏法,天破晓,浮尘定,连城被送回长乐宫,赫珉楼站在崇德宫外,宣判他们的下场:除了驸马刘崖和公主赫萱宁暂时收监,其他所有叛军,一律处死,诛其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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