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大声喊道:“够了!”
“若语不用你提醒我,我真的想的很清楚,如果得不到我要的,那其他的都无所谓了,我嫁给他,至少他还答应会对我好,这已经足够了。”韩柔边说著,边流著眼泪,瞬间哭花了整张脸。
若语看著她的伤心的样子,心里充满了苦楚和怜惜,他轻轻道:“韩柔。”
女孩知道韩柔看中的是自己的父亲,可即使得不到他的爱,世界上还有其他好男孩呀,为什麽要自己糟蹋自己,选一个糟老头子,难道真的是为了钱吗?
“若语谢谢你关心我,这是我的决定,你当我为了钱,还是其他的什麽都好,我希望你能祝福我。”韩柔抹了抹眼泪,笑的仍然很虚弱。
若语这个时候已经无话可说了,她叹了口气,轻轻将对方搂在了怀中。
“韩柔……我,我祝福你,祝福你生活美满,家庭幸福───”女孩抱著韩柔的头,轻轻呢喃道。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里面相拥的两个女孩迅速分离。
若语很惊讶的看著来人,同时那个人也在看著她,一双眼睛透著豔慕,上下打量著女孩,最後视线定格在女孩雪白的颈项。
“若语,好久不见,我没想到你会来参加韩柔的婚礼。”关士岩紧盯著女孩锁骨间的钻石链子看。
“毕竟你们是情敌。”男人似笑非笑的朝著若语说道。
这天鹅肉他是吃不到了,可也不想有人来破坏韩柔的婚礼,两个小人抱头痛苦的样子还真是碍眼。
韩柔被自己威逼著,才勉强答应嫁给老李的,这其间存在十分复杂的利益关系。
如果韩柔被人说服改变主意的话,那麽他的损失可就大了,若语尽管很讨人喜爱,可她办的事,却没那麽让人赞同了。
关士岩并不是个拿的起,放不下的人,说到底,他一生的终究追究就是权势和金钱,一旦有人搞破坏,再喜欢的人也要斟酌著办,更何况,只是‘旧爱’。
女孩听出了他话语带了嘲讽,可她并不明白为什麽──为什麽他会出现在这个私密的房间内,为什麽要跟她说这些话,还有他好似知道一些两个人间的小纠葛。
她偏头看著韩柔,发现她双眼冒火,十分愤恨的瞪视著关士岩。
若语马上反应过来,难道……
“关大哥,你怎麽进来了,你和韩柔很熟吗?”
“熟吗?”男人歪著头,拧起了眉,好似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也不太清楚,你问韩柔吧。”说著他上前一步,几乎要踩到了女孩的婚纱,轻轻低头,关士岩亲密的附在女孩的耳边说:“小柔,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该高兴点,现在外面很多人都在等著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说完後,男人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转身出去了,然後门开了,几个服务人员进来,准备给韩柔补妆。
若语呆楞在那里,对眼前的状况很是迷惑,她看著韩柔,韩柔也在看著她,那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
若语知道时间紧迫,眼看著婚礼的时间就要到了,现在不问,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他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上了一层粉底後,女孩的脸变的更加惨白了,韩柔痛苦的摇了摇头:“他是我叔叔,他不是个好人,至於其他的你别问了好吗?”
若语心一沈,很想再说些什麽,可看到韩柔那哀求的眼神,女孩妥协了,她又能怎麽办?
突然,女孩想到了男人,男人有钱,而且很聪明,也许他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等等我,我去去就来。”说著,女孩快速的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只留下韩柔担心的看著她远去的背影。
宴会厅里人还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满面喜色。
慕浩天一身墨黑西服,白色领带,犀利而硬结的短发,英俊非凡的面容,再加上高大出众的身材,让女孩很容易找到他。
此刻男人背靠在一根大柱子上,手中轻托著一杯**尾酒,面带浅笑,和几个生意场的朋友寒暄。
见女孩脸色慌张的冲这边走来,连忙低声和几个人说道:对不起,先失陪一会。
然後迈开大步,上前抓住女孩的小手,关切的问道:“怎麽了?小语。”
“爸爸,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女孩眼中带了希冀,紧紧攥住男人的手指。
慕浩天微怔,直觉不是什麽好事,可面上仍是一片平和:“说吧。”
“韩柔她不是自愿出嫁的,你能不能帮帮她?”
男人蹙起了眉头,眼光已经看向了别处:“这是她跟你说的吗?”
“不,不是,我看出来的。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韩柔那麽好,为什麽要嫁给那个老头子。”若语一著急,也顾不得许多了。
男人急忙转头看向四周,见众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并未留意他们这边,才暗松了一口气。
“小语,你小声点,这是在人家的婚礼上。”男人出声斥责女孩。
见她知错的眨了眨眼睛,继续道:“韩柔,嫁给谁,不是我们该管的,即使要管,你叫我怎麽办?”
慕浩天本来就没有救美的心,此刻只想把这件事情,搪塞过去。
“我是来找你想办法的,我怎麽知道该怎麽办?”女孩听男人这麽说,急的直跺脚。
男人挑了挑眉头,一副很棘手的样子。
正在此时,关士岩从旁边走过,见两个人交握的双手,冲女孩点了点头,坏坏的笑了笑。
“爸爸,关士岩是韩柔的叔叔,你知道吗?”
慕浩天当然知道了。
“我好象都没见到韩家的其他人,难道她就只有这个叔叔吗?”结婚是很热闹喜庆的事,新娘子身边,肯定会围著很多亲人。
可婚礼都要开始了,若语只见到了关士岩,这麽一个自称是家属的人。
“小语,别的我不太清楚,可韩家,在m市,韩柔只有关士岩一个走的近的亲人了。”见女孩一副惊讶的表情,男人将韩家没落的历史给女孩讲一讲。
听完後,若语更加笃定韩柔的遭遇肯定跟关士岩脱不了干系。
“爸爸,你说关士岩会不会因为钱,才逼韩柔嫁给那个人的?”
慕浩天低头喝著酒,不太想回答女孩这个问题,本来说故事给她听,就想她放弃营救韩柔的打算。
韩家已经失势了,韩柔只是个小可怜,这样白雪公主变灰姑娘的事,有很多,韩柔算是命比较不错的,至少还能找个靠山。
否则以关士岩,对韩昆的仇恨,定不会在生活上善待她的,跟了韩昆,至少,还会过上优渥的生活。
慕浩天除了自己的女孩谁都不在乎,所以将韩柔也商品物质化了,忽略了韩柔内心的真实感受。
“也许吧。”男人漫不经心的应付了一声。
“爸──”女孩的声音软懦,让人感觉象踩在了云端,骨头都酥了半截。
男人打了个机灵,狐疑的看向她,知道她叫的这麽腻,肯定有事求自己。
“那你能不能把你的钱……拿出来帮帮韩柔呀。”若语话一出口,就觉得脸上一阵发烫,这要求的确让她很羞愧,可事到如今,也没其他法子了。
慕浩天含了一口红酒,不上不下的咽在了喉咙里。
“这不太好吧。”男人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
“怎麽不好,我觉得很好,你不是说爱我吗?难道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吗?”若语嘟起小嘴,佯装生气。
──小小的──
这可不是小小的要求,要给关士岩拿钱,没个十几个亿,他能松口?
他们是什麽恩怨?情敌加仇敌,别人能拿10万办下来的事,到他这肯定要翻倍,还得看人关少给不给面子。
男人倒不是很心疼钱,只是为了救韩柔值得吗?不值,可如果是为了博取若语的欢欣那?
男人心下一动,觉得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的余地。
关士岩一回身,就见慕浩天端了两杯红酒,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有事?”
慕浩天笑了笑,将一只酒杯递上前,见对方稍微犹豫了下,将杯子接了过去。
“是有点事想和你唠唠。”
关士岩摇了摇杯子,看那酒荡起片片涟漪,扯了扯嘴角道:“今天我可是很忙,有事就快说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你将韩柔嫁给李总,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吧。”
对方笑而不答,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对房地产业有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来帮你,肯定让你大发横财,你看怎麽样?”
关士岩眯了眯眼睛,凑近杯沿轻轻的咂了一小口。
“你问我怎麽样呀?”他抬眼轻笑著。
“我觉得不怎麽样,你能帮我?我不相信你,你不找人算计我就不错了,我那舞厅,夜总会托您的福,可是歇业了好几天。你都不知道,我背地里给人装了多少次孙子,上了多少次税。”
慕浩天见他如此抱怨,是想让自己道歉,伏低做小的话,事情恐怕还有的商量。
“以前,我们立场不同,如果有考虑不周的事,还希望你多担待,毕竟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仇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好,说说看,你这样给我好处,想要我做什麽?”关士岩心中已经有了眉目,但话还是要说的明白些。
“很简单,取消这次婚礼,一切损失我来赔付。”
“哦──”对方笑了笑,然後说道:“我知道慕总财大气粗,可李总也不是吃素的,你就不怕得罪他?”
“这个就是我的事情了,你只要点头就可以了。”
关士岩用手指轻轻敲打著杯沿,发出很悦耳的声响,显然,此刻他的心情很不错。
“慕总,你喜欢韩柔吗?”
慕浩天一愣。
“你既想花钱买韩柔,又霸占著若语,你不觉得你生活的太美了吗?”关士岩说著,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大了些。
“你误会了,我对韩柔没特别的想法,只是想帮帮她而已。”慕浩天连忙澄清,他并不想脚踏两只船。
“哦,是这样呀,那你真是个大善人。”对方轻嗤了一声,继续道:“我给你两个选择,如果你愿意接受韩柔,让出若语的话,李总那边由我去说,如果不能的话,就请阁下,好好喝这顿喜酒,不要再生什麽事端。”
慕浩天面色冷了下来,他本以为对方,会开个大价钱,敲诈自己一翻,可没想到,提的却是如此无理的要求。
“怎麽样?”
男人冷哼了一声,仰起下颌道:“不怎麽样,看来我们没想到一处。”
说完後,慕浩天迈开大步,头也不回的走了,而关士岩则轻笑著转过身来,慢慢的喝著手中红酒。
有很多东西,是钱,买不来的,比如他此刻心中的畅快——那个曾经害过自己的男人,居然主动过来请求他,并且被自己耍了一顿。
这是多麽美妙的事情呀。
当慕浩天把关士岩说的话告诉女孩的时候,若语惊呆了,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有泪也有恨,她不明白为什麽关大哥这麽冷血,为了钱和过去的恩怨,居然残忍的牺牲掉韩柔的幸福。
男人不忍心看到女孩伤心,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时间,供他谋划,逆转局势了。只得轻轻的叹了口气,用手指温柔拭去女孩脸上的泪滴:“小语,爸爸已经尽力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人算不如天算,也许这就是韩柔的命,事到如今,我们只能默默的为她祝福了。”
水晶灯盏连成白昼似的一片,当女主角韩柔从门外走来的时候,众人几乎是一滞,如此美豔的绝代佳人在叔叔的牵扶下款款而来,一袭如雪,白的婚纱衬得她的凝脂如玉。
一些记者举起相机对著佳人猛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红地毯很长,韩柔几乎以为走过了一个世纪,才到达了终点,此刻女孩低垂著的头,才微微抬起。
面前的男人西装革履,隐约可见脸上的脂粉,可纵是如何遮掩,也藏匿不住岁月的痕迹──微微下垂的眼皮下,是一双迷萌的双眼,眼尾处则有几道深浅不一的沟痕。
只一眼,韩柔就觉得自己的胃翻滚的厉害,那作呕的感觉,强烈到几乎要窒息,女孩赶忙将视线转移到地面。
“李兄,我家侄女,今天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善待她。”关士岩笑容满面,将韩柔的手,轻托著递上前。
“一定一定,谢谢。”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总是还没入洞房呐,就已经痴醉了。
韩柔可是韩昆的掌上明珠,那个老家夥对她宝贝的很,平时见上一面都很难,更别说,把人嫁给他这样的长辈。
当时关士岩跟他提议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相信,可现在一切的美梦都在眼前了,李总是志得圆满,意气风发,人好似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大手,接过韩柔戴著白色镂空蕾丝手套的小手,将名贵的钻戒套进她的无名指。
女孩如同傀儡娃娃般任他摆布,心如死灰般,麻木的看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突然感觉到身旁的男人轻轻碰了她一下,抬头一看,见关士岩手中拿了另一款的男式钻戒。
女孩看了看关士岩,又瞧了瞧戒指,似乎没有接的意思。
这下,礼堂里的宾客,有些坐不住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著这非同寻常的一幕。
李总此刻也觉得事态不妙,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他急忙向关士岩使了个眼色。
“小柔,该你交换戒指了。”男人低低的在她耳边提醒到。
韩柔象傻了般,呆立在那里,好似没听到男人的话似的,交握著双手戳在那。
关士岩脸上闪过一丝狠戾,附在她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两句,然後韩柔就象突然活过来一般,伸手拿过了戒指。
将戒指套进男方的无名指後,仪式算是完毕,按理说,女方应该主动亲亲男方,表达相亲相爱之情。
可两个人的联姻却没那麽浪漫,完全是金钱交易。不过李总看的很开,既然韩柔不吻他,那麽他就自觉的将嘴凑了过去,轻轻的在女孩脸颊印上一吻。
也许是镁光灯太过刺眼,韩柔闭上了眼,不去看那灼亮的一片白光。
两个人分开後,整个宽大的礼堂,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然後司仪就开始主持接下来的余兴节目。
李家也是 名门望族,哥几个本事都不小,在不同领域,都有一席之地,老人家还在,希望这儿子的婚礼办的热闹些。
所以也没太注意繁缛的礼数,只要喜庆就成,把这婚礼办成东西合壁。
司仪是老人家安排的,也是为了营造欢快的气氛,本来李总是不太同意的,可扭不住老人家,只得由他们cāo办了。
这司仪很专业,主持过很多次婚礼,一上来就拿出了他平时那套。
“韩小姐,请问您今年多大?”
女孩眼帘微垂,看著不知名的某一角,似乎根本没听到他的问话。
“韩小姐,请问您跟李先生是怎麽认识的?”
“韩小姐喜欢李总什麽……”
还是没有回音──
李总站在一旁,看的这个上火呀,这傻b,也不看看眼前的状况,竟他妈弄些令他难堪的问题。
连他想帮韩柔回答,都不可能。
司仪终於发现了女孩的异样,同时也看到了李总那要吃人的眼神,顿时明白了过来,赶忙转向一旁的伴郎和伴娘。
门开了,大家首先是被新娘的豔丽吸引了,可很快众人发现,新娘旁边的女孩气质更加出众。
黛眉水炯,肤色赛雪,一张樱桃小口不点而朱,五官说不出的清新美丽,好似一副浓墨重彩的水墨画,远观飘渺似仙,近看则活色生香。
“这是谁家的女儿,好漂亮呀。”几个年纪稍微大些的长辈,小声的嘀咕著,心中暗暗揣了点心思。
看女孩衣著不凡,行为举止透了股优雅,而且还带了钻石的项链,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子女。
如此出众的孩子,正好给自己家的小子留意下,如果能娶到家,看著也赏心悦目。
“没见过,你们谁知道?”一桌子坐了八个人,相互通著气,可也只能面面相觑,没一点有价值的信息可以交流。
慕浩天笑的很得意,看著女孩子成了众人的焦点,心中说不出的骄傲。
看来,那些个礼仪课没白上,还是有些效果的,若语现在怎麽看,都是个礼数周到的大家闺秀。
以後多带她出去见见世面,一定是个大气美丽的好妻子。
突然,男人意识到了自己在想什麽!自己怎麽无意识中,又把妻子这个身份套在了若语身上。
可还没等他多加谴责自己的不良思想,就听到台上的司仪说道:“今天的伴娘很漂亮呀,请问小姐贵姓?”
若语这是第一次做伴娘,对这些习俗的程序并不熟悉,可仍老实的答道:“免贵姓韩。”
“今年年方几何,有男朋友吗?”
司仪这话问的正中某些人的下怀,底下那群老人,赶忙竖起耳朵,想听的更仔细些。
若语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她羞怯的笑了笑:“17岁。”後面的那个‘有男朋友吗?’却没有作答。
还没等司仪追问,下面一群‘饥饿’的单身汉,就吹著口哨,嚷嚷道:“有对象没?”
顿时惹来一些人的哄笑,女孩本来紧张,这次更是脸红的好似能滴出血般,她焦急的看著台下,稳稳坐在桌子旁的男人。
不看还好,一看可气的不轻,那男人正一边和同桌的一个女子说笑,一边还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若语挂著笑意的嘴角,弯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弧度。
“算,算是有吧。”女孩毕竟年纪不大,社会经验不足,场面过於盛大,她连撒谎都不会。
众人对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既不满又好奇。
慕浩天端起一杯茶水,对女孩不甚满意,可也没太过失望,毕竟她那也算是个‘肯定’的回答。
如果女孩给出的是完全否定的回答,想来男人心里将很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众记者中杀出一人,大声的提问道:“韩小姐,您是慕浩天家的养女,刚才有人看到,你们两人在一起牵著手,您的男朋友是慕先生吧?”
一语激起千层浪,礼堂内哗然一片,慕浩天只觉得有无数人的目光射向自己。
若语也被此人的话,惊的反应不过来,半张著嘴,说不出话来。
“请问,您和慕先生是什麽时候开始的?”媒体的鼻子都很灵敏,一下子就嗅出了大事件的味道。
“你还是学生吧,有没有中断学业,结婚的打算?”
“你们是养父女关系,这对你们的交往,有不良影响吗?”
“有没有今年结婚的打算?”
“你们的感情稳定吗?觉得慕先生人怎麽样?”
若语被众人扔过来的话题,炸的头重脚轻,她睁大了眼睛,看著底下黑压压的人群,以及自己面前这几十张不停发问的嘴,只觉得呼吸困难。
她捂住xiōng口,不住的往後退,显然众人的阵势吓到了她。
他们是什麽关系,父女血缘,尽管其他人不清楚,可她自己晓得,什麽结婚?这神圣的结合方式,之於他们只是个讽刺。
身後一阵冰凉,女孩感觉自己已经贴到了墙壁,她浑身发软,冷汗都冒出来了,为了不让自己摔倒,女孩用手掌撑著墙壁,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
“让开。”男人的声音沈稳有力,掷地有声。
‘哗’的一声,聚拢的人群迅速闪出了一个缺口。
男人走上前,拉过女孩的小手,却发现其有软倒的迹象,赶忙搂住她的腰,将女孩带入怀中。
若语小脸白的几乎透明,眼眶微微发红,好似随时能哭出来。
慕浩天将她搂的更紧了,在她腰身处微微用力,给予女孩无言的支持。
“各位,今天是李总大喜的日子,你们这样对待他的宾客,不觉得有些失礼吗?”此话一出,记者们面面相觑。
其中有个胆子较大的活跃分子,期期艾艾说道:“慕总,对不起,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对您的婚姻大事比较关心,您看您能不能给句准话,什麽时候能也摆喜酒,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男人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翻,不冷不热的说道:“你哪个报社的?”
那人心下一惊,心想自己不是捅了马蜂窝吧,都怪自己大好喜功,强出头,娱乐大新闻没挖到,却很可能丢了饭碗。
他战战兢兢陪著笑脸道:“xx报社,小编辑。”
男人仍是笑,却冷了几分,目光更加犀利;“不错,有前途。等我结婚的时候,就找你做篇专访,怎麽样?”
小编辑微怔。
“到时候,我会把我和妻子的感情历程来个大曝光,让大家好好娱乐娱乐,你看好不好?”
对方额头上的汗立刻顺著脸颊流了下来。
年三十那天,若语同往常一样,六点半才醒。
她躺在暖和的羽绒被中,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抻了抻懒腰後,才揉著眼睛坐起了身。
眼睛一斜,猛的就见床头柜上放了一套衣服,女孩很好奇的拿了起来──红通通的两件套,上衣的xiōng前还绣了一对精致的小鸳鸯。
看了看那衣服的尺寸应该是给自己的。
若语心里美滋滋的,看著喜欢的不得了,虽然衣服红的有些俗气,却也鲜豔,透著年节的喜气。
女孩拿著衣服,在穿衣镜前比了比,似乎很合身,於是将它放在一旁,高高兴兴的进了浴室,草草的梳洗完毕,女孩迫不及待的穿上了新衣服。
蹦蹦跳跳的下了楼,见两位老人坐在楼下休憩,赶忙跑了过去,笑著说道:“爷爷奶奶,新年快乐。”
春节是个特别而且十分重要的日子,讲究就是团圆快乐。
眼下,两位老人也沈浸在过年的浓重气氛中,笑咪咪的招了招手,待女孩走近身前,老太太从怀中拿了红包出来。
“小语,这是今年的压岁钱。”手被拉了过去,然後就是一个‘沈垫垫’的小布袋子落入其中。
“谢谢,爷爷奶奶。”女孩将红包小心的揣入薄薄的夹袄里层,然後说道:“没事的话,我先出去看看。”
见两位老人点了头,女孩小跑著奔向大门。
老爷子轻叹口气,笑著感慨道:“若语,今年过年也18了吧,怎麽看,还是个小孩子,这将来能照顾好孙子吗?”
老太太听他这麽说,有些不认同:“你就是瞎cāo心,早些年,不还有14,15给人家生孩子的童养媳吗?女人呀,有了,就长大懂事了。”
老爷子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笑咪咪的点点头,继续看报纸。
主屋的门一开,若语就感觉到一阵寒气袭来,虽然觉得有些冷意,但却也能抗的住,女孩一边往上拽衣服的领子,抵御寒气,一边往前走。
慕家的院里有棵大树,有些年头,长的又粗又壮,此刻树周围很是热闹。
一个佣人提了个火红的大灯笼站在梯子的顶端,正在往树的一个分叉上挂;另一个年纪更小些的,则正拎著灯笼往高的地方攀爬。
此刻树上已经挂了三四盏灯笼,树下的一个下人的脚边,还有七,八盏的样子,而慕浩天则掐著腰,仰头站在下面看。
他今天起的很早,父母年纪都不小了,有些家事,他都主动的应了下来,毕竟,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很多事情,他都想亲历亲为。
从清晨五点开始,他就监督著佣人打扫房间,准备食材,贴些福字……忙了将近2个小时,只差这最後一撞事,没有完成了。
“哎呀!”那个年纪较小的,爬的高了些,脚就开始打颤,手也抖了起来,心慌恐惧之余,难免出错,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险些摔下来,那小脸立时被吓的青白,冷汗也冒个不停。
慕浩天仰头看的仔细,心想真是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笨蛋,下来。”那佣人被的喝的一楞,紧抓著梯子扶著,没了动作。
“我叫你下来,赶快点!”
那小子一听少爷口气不是很好,心想肯定是自己笨手笨脚碍了他的眼,赶忙往下爬,连累带吓,等安全到了地面,才勉强能喘口气。
一抬眼,便见少爷脚下蹬著意大利的小牛皮鞋,身形利落的爬上了梯子。
心中顿时一惊,想出口,已经来不及了,赶忙同另外一个下人同时在下面给他扶著梯子。
这可不是闹玩的,万一少爷出了什麽差错,他们这些人,可是要负全部责任的,别说过年了,恐怕立马就要到牢里吃窝窝头。
若语脚步极轻,本来是站在男人的身後,看他快速的攀上梯子,吓的瞪大了眼睛,用手掩住口中的惊呼。
慕浩天挂完一个灯笼後,回头想向底下的人要另一个。
一扭身,就见女孩衣衫单薄的站在’寒’风中,满脸担忧的望著自己。
“小语,你怎麽出来了,也不多穿点。”男人话虽然是责怪的,但是那语气却带了疼惜。
由於确实有点冷,女孩将手缩在了袖子里,这时,她摇了摇头,无所谓的笑了笑: “还行。”
男人听她这麽说,不认同的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衣服是他买的,过年了,穿件红衣服,也吉祥喜气,可料子确实薄了点,海滨要说冷,也就过年这几天了,所以衣服都不是很厚。
慕浩天觉得大冬天的,小人如果冻病了可不太好,於是赶忙脱了自己的外套扔给女孩,他虽然穿的也不多,毕竟是个大男人,没那麽容易受寒。
“先穿上这个,我马上就好。”
下面的家仆见此,还算有些眼色,赶忙脱下衣服道:“少爷,让小姐穿我的吧,您别著凉了。”
若语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衣服就落在了手上,同时下人也递上来一件,这让女孩有些不知所措,慌忙的拒绝道:“我不冷,不用了。”
说著就要把两件衣服还给他们的主人。
慕浩天眉毛一立,脸色有些yīn沈,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他冷冷道:“穿我的,听话。”
男人心里是不太高兴──那个下人太自作聪明了,他的衣服,也要主子的女人穿?
见少爷的脸色不对,佣人赶忙将衣服收了回去,一琢磨,自己确实有些逾越了,似乎犯了某些忌讳。
男人声音一变,女孩心就发怵,赶忙将衣服披在身上。
慕浩天的身体素质很好,再加上後天的锻炼,虽然年到四十,体力却也不输给二三十岁的小夥子,至於相貌,也是人上之资,家产就不用说了,m市的首富。
忙活了一分锺,脸上泛了些红光,身体活动开了,动作也越发的熟练,短短几分锺,十几只灯笼就高高的挂了起来。
男人一边往下跳,一边些微喘息的说道:“漂亮吗?”
若语点了点头,只见,那高大的树枝上,挂了些彩灯,其间还点缀著十几只火红的大灯笼,瞧著新奇,倒有几分外国圣诞树的意思。
慕浩天伸手将女孩身上的衣服紧了紧,然後将人,搂在了怀里。
“把开关打开。”
话音刚落,一瞬间,树上的大灯小灯全都通亮了起来──小的似萤火虫般清亮,大的则有几分黄昏落日的感觉。
毕竟现在是白天,要看真正的效果,还是要等到天黑以後,但这清黄交接的一片亮光,散布在树上,也别有了几分趣味。
“关掉吧。”说完後,男人偏头看向女孩:“小语,我们回屋吧。”
说著,就拥著她,转身,往主屋走去。
没走几步,男人猛的发现,不远处的墙上探出了一个脑袋,见有人看过去,急忙将头又缩了回去。
慕浩天见此,心中有些不快,自从参加了韩柔的婚礼回来,就总有些不名人士,出没在自己家附近,手中拿了相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一看十有八九,是媒体来挖花边新闻的。
今天是年三十,没想到,他们也不放假,非要给人填堵,男人眯了眯眼睛,考虑著要不要放狗出去咬人。
吃过早饭後,一家人,坐在大厅里看电视。
桌子上放了好几个大果盘,里面放的都是新鲜的进口水果以及一些干果吃食,男人毫不避讳的搂著女孩,靠在沙发的一头,时不时的喂女孩些东西吃。
突然,老爷子毫无预警的开了腔:“浩天呀,我昨天看了‘娱乐周刊’。上面将你和若语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写了出来,你怎麽看?”
男人微怔,心想,您老什麽时候也看这种花边小报了!
其实慕沧海也从不看那些小报,可昨天突然有老朋友打电话,询问自己,什麽时候给儿子办喜事?
他被问的有些诧异,不知道对方是怎麽得到这个消息的,後来那人解释了一翻,他才赶忙叫人买了份‘娱乐周刊’。
冲著手中的大苹果狠咬了一口,男人一派淡然的说道:“他们就爱捕风捉影,乱写一气,您不看就是了。”
自家老爷子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以前对他在男女关系上的不检点,就颇有微词,去了国外那几年,逍遥自在,没人管他,回来後,两位老人又去巴厘岛过他们的二人世界了,自己又潇洒了好一阵子。
其实他一直不缺花边新闻,头条的暴光率很高,他也不在乎,可现在不同了,老人家在身边,一切就要注意了──用父亲的话说就是:这关系到慕家的声誉。
“捕风捉影?那你和若语的关系,可不是人家瞎编的吧?”
慕浩天这次没反驳。
“纸包不住火……”老爷子一副很苦恼的样子,默默的念叨了一句。
“爸,这事也没什麽大不了的,过一阵子他们就消停了。”男人掀起眼皮懒懒的说道。
“消停?这过年都在外边蹲著,还能让咱们消停?我看一时半会消停不了。”老爷子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男人见他真的将这事放在心上了,这大过年的,可不能让老人家上火,赶忙出言宽慰道:“爸,我找找关系吧,让他们别写了。”
男人心想老爷子眼不见,心也就不烦了,却见老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很严肃的说道:“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依我看──”
说著老爷子的目光,就在儿子和若语间徘徊不去,隐隐透了深意。
女孩被他看的有些紧张,心砰砰乱跳。
“爸,你有什麽想法?”慕浩天不明所以的问道。
“要不就趁著机会,把婚事办了吧,也省著外面总乱写。”老爷子此话一出,就见两个人一副呆愣的模样。
若语心落跳了半拍,脑袋‘嗡’的一下,迷乱非常,她回头求救似的看向男人,得到一个安慰的眼神。
“爸,您不是,不同意我娶若语吗?”男人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绝,怕太直接了,引起老人的不快。
“以前我太顽固了,现在想通了。”老人说的很无奈,不妥协也不行,那个50岁的李总都结婚了,他急呀。
“爸,您别这麽说。”听老人自责,男人赶忙圆话。
“小语太小了,现在的确不适合结婚,您说的对。”慕浩天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这个事情搪塞过去。
“小?都18了,不小了,难道真的要等孩子生出来,才结婚吗?”
一句话问的男人哑口无言,若语见男人没了声音,心不住的往下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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