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在后面听得了,也走出来道:「正是。娘子外头来坐。」滴珠依言,走在外
边来。汪锡就把房门带上了,滴珠坐了道:「奶奶,还不如等我归去休。」奶奶
道:「娘子不要性急,我们只是爱惜娘子人材,不割舍得你吃苦,所以劝你。你
再耐烦些,包你有好缘分到也。正说之间,只见外面闻进一个人来。你道他怎生
打扮?但见:头戴一顶前一片后一片的竹简中儿,旁缝一对左一块右一块的蜜蜡
金儿,身上穿一件细领大袖青绒道袍儿,脚下着一双低跟浅面红绫僧鞋儿。若非
宋玉墙边过,定是潘安车上来。
一直走进堂中道:「小汪在家么?」滴珠慌了,急掣身起,已打了个照面,
急奔房门边来,不想那门先前出来时已被汪锡暗拴了,急没躲处。那王婆笑庄
「是吴朝奉,便不先开个声!」对滴珠道:「是我家老主顾,不妨。」又对吴大
郎道:「可相见这位娘子。」吴大郎深深唱个喏下去,滴珠只得回了礼。偷眼看
时,恰是个俊俏可喜的少年郎君,心里早看上了几分了。吴大郎上下一看,只见
不施脂粉,淡雅梳壮,自然内家气象,与那胭花队里的迥别。他是个在行的,知
轻识重,如何不晓得?也自酥了半边,道:「娘子请坐。」滴珠终究是好人家出
来的,有些羞耻,只叫王奶奶道:「我们进去则个。」奶奶道:「慌做甚么?」
就同滴珠一面进去了。
出来为对吴大郎道:「朝奉看得中意否?」吴大郎道:「奶奶作成作成,不
敢有忘。」王婆道:「朝奉有的是银子,兑出千把来,娶了回去就是。」大郎道:
「又不是行院人家,如何要得许多?」奶奶道:「不多。你看了这个标致模样,
今与你做个小娘子,难道消不得千金?」大郎道:「果要千金,也不打紧。只是
我大孺人狠,专会作贱人,我虽不怕他,怕难为这小娘子,有些不便,取回去不
得。」婆子道:「这个何难?另租一所房子住了,两头做大可不是好?前日江家
有一所花园空着,要典与人,老身替你问问看,如何?」大郎道:「好便好,只
是另住了,要家人使唤,丫鬟伏侍,另起烟鬓,这还小事。少不得瞒不过家里了,
终日厮闹,赶来要同住,却了不得。」婆子道:「老身更有个见识,朝奉拿出聘
礼娶下了,就在此间成了亲。每月出几两盘缠,替你养着,自有老身伏侍陪伴。
朝奉在家,推个别事出外,时时到此来住,密不通风,有何不好?」大郎笑道:
「这个却妙,这个却妙!」议定了财礼银八百两,衣服首饰办了送来,自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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