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宵夜。”
他睁着眼睛看向我手中的菜盘,眼神一滞轻声说:“进来吧。”
他的书房较为陈旧,地面青石砖铺就,古老檀木桌椅幽香沁人心扉,我目光扫过桌上这些厚厚的比较广泛,很多书面字体是我没碰触过的,他手边的笔筒中放置着很多大小不同的毛笔,燃灯侧边是一幅黄纸页的旧作,梅雨季节的题画,如花似朵,春意盎然,下面提字的是崔季伦。
他文笔卓越,画得一幅好画,写得一手好字,便是高洋也比不得,简直是无与伦比啊。
我将菜放在桌上,环顾四周,韵味甚浓。
“坐吧。”崔季伦坐回椅上示意。
我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说:“这些菜比较清淡,我特意让他们不要做的那么腻味,你尝尝口味,比较爽口。”
他夹了一块缕虾仁放入口中咀嚼,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我看着他散下的黑玉长发,叹道:都这般长了呀,是不是该修剪了。他轮廓匀称协调,鼻梁骨莹丽高挺,品貌非凡,吃饭时细嚼慢咽的实则是个慢性子。
“恩季伦。”
“恩。”
“这几日,你一直在书房,要不今夜就搬回我那儿睡吧。”我紧张的搓着衣服边角,红着脸颊邀请道。
“手头还有很多事没做完,你先去睡不用等我。”他将碗筷搁在一边,沉吟片刻。
“季伦。”
手中的动作停了去,他看着我疑惑不解。
我抬起眼镜,开口道:“你在生气对不对?是因为安德王的话么?”
灯芯烧的很旺,整个书房一片光明。
他背脊僵硬,抿了抿唇,眼珠子幽深漆黑,“没有。”
“真的没有嘛?为什么我感觉你在为此事生气呢,是我想多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不要瞎猜了。宵夜很美味,辛苦你了,快去歇息吧,我今晚还有一堆公文要处理,不用等我。”他染了染墨汁,细心看着手上的折子温和道。
我沉沉的叹了口气,鼻子有些凉,再搓鼻子怕是都要破皮了。起身,落寞的眼角投入一层阴影,逐渐扯着笑容缓声道:“那,那你,注意身体。”
他没有说话。
我走了出去关上门,一直停留在门外未曾离去。寂寥的空气中,隐约能听到一阵阵的咳嗽声,声音不大让人听着很压抑,心绪不宁的,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离去。
心里似是缺了什么,始终找不着地。
看着漆黑的夜空,发现自己陷得越来越深,短短时日对崔季伦竟无法放任不管,慢慢的开始担心他,只要有关他的一切都变的很敏感。
这是为什么?
我最初的选择是报仇。
如今无法对他下手不说更是对他产生了莫名的情感
翌日,陛下大喜,自皇宫传至整个民间。
此事对于我而言早已成为常事,对崔裳霓而言倒是晴天霹雳。
这喜讯便是——皇后李祖娥有喜了。
高洋年有十九,后宫的嫔妃不多,一直未有子嗣,皇后很尽职终于怀有身孕,这将是我朝一大喜事。娄太后闻之开怀大笑,嫔妃闻之愁眉苦脸,百官闻之欣喜若狂,而我更多的则是伤怀。
陛下恩典,宴请群臣妻妾进宫贺喜。
身为贵妃的崔裳霓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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