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溪流,淌入砚台中。
他开始誊写经文,笔笔赤红,直到耗尽最后一滴心血,倒在案桌之上……
“用这种解咒之法,独孤谨所受的痛楚更甚于丹若。他的每一寸灵魂血肉,从此都附在经纸中。”安清夜感慨道,“齐云塔下她若有异动,白马传灯,石榴结果为讯,后人便会焚经镇魔。分筋拆肉之痛,他对自己狠绝,远胜于对她……”
“他本可以带她离开的……”弥川轻声说,“结局不必如此惨烈。”
安清夜微微眯起眼睛,低声说:“不……他不信,是因为这一把太大,他赌不起。”
白马寺,齐云塔。
她的魂魄被锁明灯画卷之中,日日夜夜受折磨灼烧,不得解脱。
是啊,隔了国恨家仇,他们各自机关算尽,看似是他棋高一着。
可千年后转身,却原来,他亦死生不能。
他明明知道经卷、明灯、画卷三者一起被焚,才能彻底消除血咒,却宁愿忍受千年的折磨。或许他是知道,只有这样,他和她,才能在这世上,多存留一丝痕迹吧。
屋内静静的,两人沉默了良久,弥川才缓过神记起另一件事。
“炎龙……她到底是什么人?”她踌躇了一下,递了一张纸给安清夜,“后来你晕过去后,我发现她留了一张纸给你。”
安清夜接过来,打开,只见上边只有简短的一行字:“峨眉金顶,空怀若谷。”
他看完,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尾戒:“呵,炎龙……樱虞……老朋友了。”
“她叫樱虞?”弥川好奇地问,“你们早就认识?”
“摄魂自古以来就有两宗,严宗恪守戒律,若是被摄魂者不愿意,一般情况下绝不强迫;而密宗……崇尚力量,他们认为被摄者越是反抗,能汲取的力量便愈强。”
“你是严宗?”弥川试探着问,“……她是密宗?”
安清夜淡淡地笑了笑,眼神却略显苍凉:“严、密之争,只怕又要开始了。”
第六话昆阳古潭
一
飞机是从郑州飞回上海,翌日一早,就有车子将两人接到了郑州。
一路上安清夜都在闭目养神,只在途中接了两个电话。不知对方是什么人,弥川只听到他言简意赅地说了几次“不”。她不由有些好奇,想要开口问一问,却发现客栈老板没什么兴趣一般转开了头,接着便昏昏欲睡。
直到车子驶入市区,他才睁开眼睛,低声地说:“晚上的飞机,要不我们现在在市里转转?”
弥川坐车坐得有些发闷,当然说好。
安清夜便敲了敲司机的座椅后背说:“去博物馆吧。”
车子开到了河南省博物馆门口,弥川却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不去了。”
“唔?”安清夜有些讶异,“河南博物院是中国四大博物院之一,里边可藏着不少宝贝。”
“我知道……可我从来不去博物馆的。”弥川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口水,“里边的东西,看了会很不舒服。”
她能告诉他因为自己体质的原因,她随时可以在一个看起来普通的漆器上看见几百年前被毒死的男人恐怖狰狞的脸吗?还有,那些绚烂厚重的织锦长袍上,有着宫廷里女人互相倾轧陷害的场面……还有很多很多,因为文物中凝存着太强的意念而不肯散去的精魂。每次靠近博物院,她脑袋里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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