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弥川听在耳中,却仿佛没有听懂,只是怔怔地回望着安清夜。
安清夜侧头看了她一眼,似是伤痛,又仿佛是绝望,却很快倔强地错开目光,竟不出一言辩解。
弥川只觉得浑身发冷。她想起那张照片,年轻而疲惫的母亲渐渐软倒的身影,婴儿的眼神倒是愈发晶亮……原来是这样……他真的,曾经弑母!
黑暗中,安清夜的身形疾如闪电,几个起跃就站到了弥川身边,语速急快:“把戒指还给我。”
弥川却下意识地将戒指藏在了身后。
樱虞从巨石后走出来,身影灵动,只是那一双眼眸竟红如滴血,定定望向弥川,声轻柔媚:“你不听我的话吗?”
听话吗?
他……真的不是好人吗?
只是因为这一瞬间的迟疑,弥川已不由自主地被她的目光吸引过去。忽然间,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如同躺在云絮中,飘飘荡荡的,说不出的舒坦……只有掌心一点在灼烧,像是有人将烙铁放在了肌肤上。她迷迷糊糊地信手一甩,就想把那个东西扔出去。
嗖——
一道银色的光亮划破长空。
两道身影如同流星尾翼,几乎同时掠向那枚小小的戒指。
安清夜的身法更快一些。他伸出手,几乎要触到戒指的时候,那枚戒指却忽然轻轻一折,往一侧滑开了。
樱虞早有准备,轻巧地一翻身,便将戒指接在了手中。
掌心甫一接触到那枚银戒,樱虞便站定了身子,轻轻感慨道:“摄魂之戒为你们严宗所获,已经整整一百年了。今天,终于重回密宗。”她冲着刚刚清醒过来的弥川轻轻一笑,“多谢你了,小姑娘。他若不是因为你心神大乱,我又岂能这么轻松地拿回戒指?”
安清夜身子还在半空,却凭空一转,劈手便是极猛烈的手刀。
樱虞后退数步,勉力接了下来,却已无心恋战。她双手结成半圆,口中低低念诵,银戒中便倾倒下一道银色流光。
那道银光渐渐化成薄薄的一道人形,在月光下由淡及浓,直到那人呻吟一声:“好痛……”
是明予。
半空中传来樱虞最后的话语:“这魍魉我要也无用,就当是回礼,把这个傻小子还给你吧。”
弥川惊喜交加,跑到明予身边蹲下:“明予,你没事吧?”
明予就像是那只刚刚幻化出双腿的小美人鱼一样,满脸的痛楚,表情扭曲,躺在地上,不由自主地痉挛颤抖,隔了许久才缓过来,看清是弥川,就一把抱住她,低声:“我又能见到你了!那里好黑……痛……”
语气中满是后怕与庆幸,一听便知是真的吃了苦头的,弥川替他擦擦额角的冷汗,低声安慰道:“没事了。”
“你在戒身中,可曾想起过自己是如何幻化成佛光,引诱游客失足坠落悬崖的事吗?那些坠下悬崖的无辜路人,跌下之时,也是这般粉身碎骨之痛。”安清夜失了戒指,此刻追之不及,目光冷如严霜,指风如刀,已经逼近明予的喉间,“你串通樱虞,将我引入这局中,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什么?”弥川怔怔地放开了明予,“明予,你究竟做了什么?”
明予一脸局促,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声说:“是有一位大姐姐来找我,她说,只要我能幻化成佛光,她就能帮我实现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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