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们走”。说罢,我带着他去了棚子里,眼看有的桌子都坐得快满了,但都是些不认识的人,我就指了指旁边一个还比较空的,对傻子说:“你先坐那儿,我马上来。”他听完头也不回地就去了。
我进屋去给了彩礼,老石还客气不肯收,好一番推辞我才算是把钱放到了桌上。说了几句吉祥话,我便出来找傻子。
只见此时他旁边已经坐了好几个了,都是年纪不小的,也有两个是工地上经常干活儿的熟脸。其实村里年纪大的都觉得傻子挺可怜,也不招人讨厌,所以也不反感他,而村里的年轻人可能不是很了解和待见他。我也去那边落了座,他们看见我,也是挺热情地打招呼。
我们吃的是中午席,听说是晚上还有一轮,反正现在办婚礼也不讲究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那一套了了,就人到礼到彩礼到就行。
老石的儿子也就是新郎官儿带着新娘子,在中间说了几句客套话,老石作为家长代表也讲了几句,大家就开始动起了筷子了。
我这桌上,除了傻子他们三个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但是他们都像挺熟,在一旁说话。傻子和我自顾自地吃着。
“老瞎子,这多少年没看见你了,这次怎么舍得回来了?”
旁边一个带着墨镜的,头发花白但穿着很体面的干瘦老头儿接话了:“嘿,当这么多人呢你就老瞎子老瞎子地叫,我没名儿没性啊?你不知道我跟老石什么关系啊?老战友儿子结婚我能不过来?”
“嘿他妈的过了这么多年脾气没变,一晃都老了,个顶个儿的白头发。你们那一批也不剩几个了吧。”
老瞎子接着说:“咳,当年回来也没几个,现在一个巴掌数的过来。”
我一听就知道,这几个人可能都是当年一起当兵的,我记得老石好像跟我吹过对南方蛮国打仗的事情。
眼见他们聊得欢,我也不想插嘴,但是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便问旁边一个我认识的也没怎么说话的民工:“这旁边的老宅子是谁家的,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我这话一出口,旁边几个都不说话了,气氛瞬间变得不对头,我们这一桌的宁静和其他桌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过了一小会儿,老瞎子说:“小伙子,外地人吧,这里忌讳提这个,你还是别问了。”
一旁的民工说:“他是金石队的,看见个老宅子就感兴趣了。小周啊,听他的没错儿,别问这个,吃饭吃饭。”
老瞎子却似乎对我有些感了兴趣,问我:“哦?金石队的?你把手伸给我。”
我心说这是玩什么啊?但是人家一把年纪了,提了这么个要求,拒绝似乎有点不近人情。
“你个老瞎子,”一开始跟他聊天的那个老头说话了,“算命算上瘾了,吃饭还要开张?”
“去去去,你懂什么,隔行如隔山,你少说话。小伙子,把手给我。”
我心说拒绝也不太好,算了,就把手伸了过去。
老瞎子可能真的是瞎子,戴着汉奸那种圆框黑眼睛儿我也看不出来,反正把手伸到他面前他也没反应,放到他手上他才感觉到。
他把我的手心朝上,左手托着,右手在上面轻抚了两下,就松开了手。
我把手收回来,桌上的人也没一个说话的,显然大家伙儿都在等老瞎子。而我其实挺紧张的,我一向不喜欢人提我的身世和家庭,但是我估计就靠摸着两下就能算出来,恐怕也没这么大能耐吧?
大家正看着呢,老瞎子拿起筷子又开始吃菜,我这才注意到他吃菜确实是筷子戳到啥就夹啥往嘴里送。旁边的老头不干了:“咳,大家伙儿都等着看你能耐呢,你怎么就吃饭了?”
“肚子饿,肚子饿就算不准,我都说了隔行如隔山你就是不信。”
一桌人哈哈大笑,此事便过。只有我觉得一头雾水。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