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叽的马甲,头戴破毡帽,一看就知道是拉黄包车的车夫。
“你找谁?”
戴维操着生硬的中国话问道。
那老头不说话,递给他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戴维的心又开始狂跳……
他急忙打开,果然见到了熟悉的、娟秀的字迹。
“跟来人走,我想见你。”
戴维二话不说,随着老头来到学校门口,上了一辆黄包车。
只见大街上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到处都在垒沙包修筑防御工事。
天边累积着红彤彤的火烧云,把这个黄昏渲染得绮丽中搀杂着诡异,而那黑
云压城的紧张气氛更好象划一根火柴就立刻会爆炸似的,令人感到惶惶不安。
黄包车拐进一条弄堂。
有人说上海是由成千上万条弄堂纵横交错而成的。绝大多数上海人都居住在
弄堂里。这儿就叫做“市井”,隐藏着数百人的欢喜与悲伤,期盼与梦想,成长
与死亡……拥挤和逼仄并不能压抑人们生存的意志,即使是一场血雨腥风迫在眉
睫,也无碍弄堂里的热闹和喧哗。
“薏米杏仁莲心粥!”
“玫瑰白糖伦教糕!”
“虾肉馄饨面!”
“五香茶叶蛋!”
“……”
吆喝声混杂在一起,还有擦身而过的那些穿着黑香云纱裤子的女子,那些嘴
角叼着老刀牌香烟袒胸露腹的男子,那一根根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招贴画的电线杆
子……这一切都使戴维感到新鲜。他在这座城市里住了那么久,却从未涉足过这
种地方。也许,这才是上海的真实面孔。
黄包车在石库门前停下来。车夫回头,冲戴维努努嘴,示意他进去。那石库
门修得极其洋气,门楣上的雕花是颇为地道的古典巴洛克式样,门框两边也是爱
奥尼式的壁柱,惟有门扇是东方的,黑色油漆,镶嵌黄灿灿的铜环。
戴维推门而入……
眼睛在一瞬间无法适应里面的黑暗。一股异样的香气扑鼻而至。
“小姐在楼上等你。”
身旁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戴维扭头一看,见是一位上了些岁数的姆妈,身穿
黑色衣裳,与她的背景溶为一体。而在她的身后,有一条窄窄长长的木楼梯,通
往二楼。
戴维拾阶而上。橘红色的阳光穿透了老虎窗,倾泻下来,犹如一幅打开的扇(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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