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方氏翌日醒转,尚沉浸在一夜温存之时,陡然发现夫君衣着整肃,
竟是已死,还以为其谢世未久。而孟老夫人自不知儿媳已为他人趁虚
而入,她机关算尽却作茧自缚,还装出一副悲痛憎恶脸面责难儿媳,
致使这可怜人背着罪孽忍气吞声被搁置在府上。
常婆心中此事如骨鲠在喉,终日不得安寝。数月后,偶经孟守礼
房间,意外窥得其手执那方落红帕与某人炫耀,这才惊悉当晚那人竟
是自家二公子。
她在证词中写道:「老奴深愧此事,加之自身冤仇,决议要替大
少奶奶惩治这丧天良灭人性的孽障,早备下毒药伺机而动。昨夜见其
又来搅扰大少奶奶,恨恶之极,这才投下砒霜害其性命。」
孔师爷细细看了暗自咋舌,如此灭顶般噩耗难怪方氏得悉之后了
无生趣,这便教他如何劝解。当下长叹一声温言道:「孟方氏,汝…
…汝蒙此不白冤屈确是为难,然此间那恶人已不再人世,汝守正无邪
也算不得失贞……」
方氏怎听的进去,哭倒于地,惨道:「何谓贞洁,何为操守,妾
身尚且知道,今番我这肮脏身子又有何资格谈及?且让贱妾一死已谢
便了!」
常婆见方氏痛心欲绝,愧的无地自容,行来跪于其面前,苦苦求
道:「老奴罪该万死,是时未及阻止,终酿此惨祸,老奴对不起大少
爷,更对不起少奶奶。如今老奴便即要死了,不敢奢望少奶奶原谅,
且求一己心安,更盼少奶奶忘记前尘,安心主持家中事物!」
「少奶奶?哈哈……我算的甚么少奶奶?」方氏往日里朝霞初升
的两靥,此时已是死灰,萎顿于地愣愣出神再不言语。差官自不敢离
她左右,恐其再寻死路。
听得堂上话语,阶下百姓自是一头雾水,一人奇道:「怎的这小
娘子自承身子已经脏了,难不成她真如传言,有背德之举?」
另一人接道:「怕并非如此简单,如她真个背德不守妇道,师爷
与知县老爷又为何要来劝解?」
四下里七嘴八舌,众人真个不明所以。
此时孔师爷手执那纸证词款步走回刑案,对骆知县躬身一礼,言
道:「大人,此事水落石出,犯妇既已招认,可令其当堂画押,也算
对昨日之事有个了结!」
知县大人捻髯沉声笑道:「何谓了结?何谓水落石出?此常婆所
写或可是事实,然昨夜之事尚大有文章。难道尔未曾看出?」
「这……」孔方舟沉吟未决缄口不语,似在思量个中情由。
骆文斌朗目向一侧瞟去,细声与师爷言道:「个中症结便在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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