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奋地说。在大队群专他也参加过审问女的,也吊过女的,抽棉槐条。可
都是穿着衣裳的。到这里动不动就扒裤子打屁股什么的,刚来也不习惯,干几回
可上瘾了。据他介绍,当这里的管教,不但使他头一次尝到了睡大姑娘小媳妇的
滋味,而且还认了「干妹妹」呢。
我问他什么是「干妹妹」,他是属于喝了点酒就话多的兴奋型的,就很自我
炫耀地说开了。原来这里的管教也不光是一味作践女犯,「像我们这个白鞋队,
也就能干到十月里,也不能逞一时的快活,也得留点后路是不是?」所以管教和
女犯有结对子的规矩。女犯在跟管教过夜时认干哥哥,就可以得到这个管教的保
护。比如行刑时手下留情,犯了队规尽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于管教之间也
有亲疏的差别,铁哥儿们互相对对方的「干妹妹」也采取保护的态度。「你别当
我们就是逛窑子一样,今儿个睡这个,明儿个睡那个,也是有情有义的呀!」据
他说,认干哥干妹的基础,大都是认本村或本大队的,这样对女犯的保护可以保
持到劳改队解散以后,对女犯来说,在受群众专政时有一个或几个能挡一点伤害
的人总是好事。对这些基本上都是光棍的小伙来说,以后就像干部一样有一个或
更多的相好,那也是非常的美事。这事在劳改队是人所共知心照不宣的事。「你
看对过那个王天明,他就是秦红的干哥哥。他这回上县城的好差使,就是秦红给
他说下的嘛!」他悄悄地告诉我。
我问他有没有「干妹妹」,他一翻满是血丝的眼睛说:「有,昨没有呀!就
是昨晚你睡的李秀环嘛!我可不是跟她一个村的,他可怜,在队里连同一个大队
的管教都没有啊!」原来,他们两人是农中的同学。场德盛暗恋过她。「我为什
么认她做干妹妹?我家兄弟仨,我是老疙瘩(最小的之意),我们队穷啊,干一
天活才九分钱!我大哥二十七,二哥二十四啦,都说不上媳妇。我不知道打光棍
要打到哪年。我跟小秀环都说定了,」他放低声神神秘秘地说:「这个队解散了,
她在村里也没好了,愿意跟我一起上黑龙江的老林里,结婚生孩子。不嫌她,我
可不嫌她!我当天仙供着她,钻老林子也愿意,心甘情愿哪!」他说的声音越来
越小,几乎响不清了。我只能从他嘴唇的活动来分辨他在说什么。
杨秀芝和丁艳芳站累了,又自己蹲了下来。两手还是拉着栏杆不撒手。到离
山湾子镇还有十来里路,从前方传来一阵阵锣声,「咣咣咣咣」之后是女子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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