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批斗会(《文革时的乱与虐》修定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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垄里,开始给棉花打曼。

    有了这前半天的休息和斗争会的刺激,大伙革命的干劲似乎足了不少,话也多起来,在没有物质奖励的年代,这大概就是精神鼓舞的作用吧。

    ******(十八)

    收工后,走进街里,两旁的墙壁上、电线杆子上,又新贴了许多大字报,而撕下的旧的大字报,则随着晚风在街角滚动,时不时的还会飘舞起来,但很快的又无力地落下去,或者躲藏到某个角落,或者继续随着风儿滚动,有的便滚到收工回家的人们的脚下,于是被践踏,践踏过后,又复滚动。

    墙壁上的新大字报,也有了新的内容,几乎全是揭发批判“全无敌”组织如何假革命的名义而行反革命活动的内容。我一边走着,一边浏览着。前边不远处,一处土围子院墙里,断断续续地传出尖锐而又激烈的口号声,那是铁姑娘队正在召开批斗大会的口号,我认真听起来,隐约的,听出有“打倒反革命狗崽子林朗”、“让林朗彻底坦白交待”的高喊,于是我们全都知道,这是在批斗她们原来的铁姑娘队长,林大可的女儿林朗的大会。

    口号声仍旧响着,我走着,想象着院子里的情景,很快便经过了那大门口,几个社员停住了脚步,立在大门口伸着脖子向里观望,也有几个,耐不住好奇而走进了会场。按说,象我这等出身的人,遇到此类批斗大会,是躲之唯恐不及的,但就象有个什么东西死死牵住了我的脚似的,我无论如何也迈不动离去的脚步,也牢牢地停止在大门口,转过身子向里看去。

    也许是大会早就拟定的程序,也许是感觉到男社员们正在观望,批斗会变成了游街,一群的革命女将,揪着头发,牵着绑绳,将挨批斗的林朗前拉后搡地拥挤着朝着门外走来。我赶忙向一边躲了一下,躲到几个男社员的身后,因为她们如果心血来潮,将我拉去陪斗也说不定。可一想到这,想到可能的与林朗捆在一起陪斗,我的心血却先来潮了,于是,我便掏住强烈的心跳,大着胆子重又挤到了社员们的前边。

    那群铁姑娘们很快便走到了我的身边,我也就近距离地看到了挨批斗的林朗。她长期穿着的那件绿色的军装式上衣已经被扒去,只有一件碎花格的衬衣,也已经被汗水和唾沫粘痰还有其他的什么不知名的脏物所污染。手指粗的麻绳,在那过早发育起来的鼓鼓的身体上捆了一道又道,每道绳子之间,便是那鼓起来的嫩肉。她的双臂紧紧地反绑着,手腕处打着绳结,她的前胸乳房上下被勒了两道,每道又都被重复地勒了两圈,将那暴凸双乳更加明显地夹在中间。两条短而粗的小辫子却已经散开,粘着女社员们的粘痰与汗水,胡乱地披散在头上、脸上。她的脖子上没挂牌子,而是挂了五块青砖,在最上面的一块砖下,压着一张白纸,纸上写着“混入革命队伍的反革命狗崽子林朗”。林朗二字是另起一行的,字体较大,是头朝下倒着写的,名字上还被粗暴地打了个“X”。几个铁姑娘有的牵住拴在她脖子上的绳子,有的揪住她的头发,有的抓住她后颈处的绳子,把个小林朗象个什么动物般地押着向前走去。(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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