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我们都叫他洪伯。」
虚竹又惊异,叫一个小姑娘管一群粗莽汉子写春文,却叫一个老头子管一群
妙龄女子跳春舞,真是奇怪!笑道:「你一把年纪了,在这淫艳窝里,能经得住
折腾么?」老头道:「我乡下有个老婆,给我生了好几个孩子,有了老婆,孩子
和热炕头,咱家就心满意足至极,看年轻女子脱衣服,自然动心,但也自知本分
配不上,因此只管认真做事,绝不胡思乱想,也绝不置身客中。」
虚竹明白尤三姐为何叫这个洪伯管春舞了,真是最合适的人选,不然管事的
自己管不住自己,岂不乱了套。接着也想明白为何叫袭人这样的小丫头管春文了,
因为这里无论老幼,无论写的还是叫的,都是特意来发孩子气的,都以童心为乐,
百无禁忌做着白日梦,得不到什么就去想什么,看到什么就梦想得到了什么。
虚竹不由想起巨人腹中的无垢脐来,面对无垢脐,也是想到什么就看到什么,
看到的却是平时从来没想过,从来不敢想,内心深处最隐秘最可怕的想法,真与
春文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无垢脐直指人心,叫人震骇,而春文无论怎样妙笔
生花,也不会叫人分不清真幻而心生畏惧,连写的人都自己骗自己,又怎会叫人
有尊崇之心去识什么文意?只是如瞧假笑的春舞,匆匆观肉自淫而已,精力一泄,
出门摘了面具就若如其事,自认为可忘个干干净净,但其实心性变没变,变成了
什么,那只有看各人造化去问玲珑心了。
这时那个张屠户也下了楼,台下人中立时出来七八个人跟在他后面,这几人
面具不同,但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坎肩。张屠户得意洋洋道:「哈哈,终是写成了,
辛苦大家回回帮场叫嚷,但只怕是仍有人不识货色,还得再杀一只跋文,端上来
杀猪菜,招呼大家都来尝尝,呵呵,这跋文么?」瞧瞧身后一人,道:「得有劳
周老秀才了。」那人受宠若惊道:「是是,我一定用尽毕生心血,模仿老爷手法
叫人清楚,老爷写得多么辛苦,字里行间是多么的淫荡。」张屠户怒道:「放屁!
你是想叫人说我:张老爷卖肉,自卖自夸么?」那人吃惊道:「是是,老朽真正
明白了,这盆杀猪菜,要以别人的手法来做,落上老朽不足道的贱名。」张屠户
笑道:「哈哈,落你名吧,反正没人认识你这位大秀才……哈哈!」
笑声远去,虚竹听得直摇头,叹道:「看来我不读书也没什么,想不到如今(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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