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岛主。
李翰海歉疚之心稍减,笑道:「哈哈,原来太后为恩人想得很是周到。」
虚竹这一路默默寡欢,闻李翰海此语,从怀里拿出一物,交给李翰海,请他
转交太后,以表感激并恭请太后千万珍重。
船只离岸,黄昏时到了那个海岛。虚竹登岛远眺,只见绿木葱葱,不见人烟,
兵士将告示交给虚竹便回转了。虚竹和八女相顾,心涌凄凉。
香菱突然笑道:「你们看没看到,那个小皇帝与公子很相像呢?」众女听此
一说,回想那个小皇帝的豆眼、横眉和塌鼻头,再瞧瞧虚竹,都嘻笑认同,不过
她们只是玩笑,而丝毫未有她们认为绝不可能的暧昧,笑后都活跃起来,逗两个
孩子抓起了小螃蟹。
虚竹对香菱的笑语也未放在心上,此刻他正在想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是什么?
想到不是毒药,不是春药,也不是什么杀威棒,而是「权势」二字。前二者他都
领受过,毒药可以要人命,春药可以将人变成野兽,而权势却可以将柔弱娇美的
女子变成冷酷残忍的魔鬼,从小一起长大的婢女可以杀,与在蛇窟里思念十年的
亲生儿子可以反目成仇。她们都不是行尸走肉,当然也会痛苦,甚至比平常人的
情感更是丰富,然而为了权势,什么痛苦都可以不放在心上。虚竹忽然明白高丽
公主为何将他放逐荒岛,就如同向太后对他一样,只要对权势有威胁,不论亲疏,
不论是否至情至爱,都必须或杀或逐,但即使拥有无上权势,在天地沧桑造化前
又哪一个不是一枚棋子呢?
虚竹想着独自踱向崖边,面向中土看着茫茫大海,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身世,
也一直牢牢记着乳娘的话「皇族身世是个天大秘密,会招来杀身之祸。」而现下
他对自己的身世已不大在乎了,因为觉得自己实不适合做一个皇帝,当然,如果
他生而为太子,也许就不会是现在的他,难道要像哲宗那样?虚竹摇摇头,坚决
否定这个念头。因此叹息几声便宽心许多,反觉远离权势的脚下也未尝不是一块
轻松自在的乐土。
此刻在高丽宫中高丽太后正举着一枚白棋瞧,想不出这是阿郎随手为之还是
另有深意,但十分珍惜这个礼物,自此开始关注这种博弈游戏,开设棋馆,令人
遍访棋士,使得棋艺在高丽流行开来,蓬勃海外。而在中土由于战乱频仍,名士
流散,此国粹日渐没落,其间偶有大师国手,也是凤毛麟角,直到了近千年以后,
中土棋艺才可以重与海外有分庭抗衡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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