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连外头的风毛领都是一色的狐嗉缝上去的,只用银狐下颚那点子毛,取的
就是个白的鲜嫩……我娘说,这物什太精贵,便是如今贡上的,都未必有这么好
的,园子里使了年下大内送来得的缎子、皮毛、鸭羽、穷尽物力、绣衣衿里几个
巧手丫鬟绣娘忙活了两个月,拢共才就这么一件。本来是要给我的,只是颜色太
嫩……我却穿不起,便给了小妹妹。我本想着,她身量还幼小些,也不知道穿着
合体不合体,留给她,过几年再穿也使得。今儿是大年初一,居然给她从娘这里
诓骗出来,是头一遭穿呢,倒是给主子瞧着了……如今看着,虽是稍微宽大些,
倒真跟裹个雪娃娃似的,别有些意趣的。」
弘昼适才贪看失神,此刻听她细细软软,说那凫靥裘的好处,软语娇音之间,
倒好似在给眼前这幅白雪红梅女儿图题诗作《凫靥裘赋》一般。他虽风流好色,
荒唐懒散,却不是笨人,前后一思量,竟已知这宝钗一片用心。难怪今儿一早过
来,特地给自己做早点,又邀自己游园赏雪,又引自己来看梅,却又偏偏自己穿
的素净收敛……竟是用心良苦、巧思设计、缓进贡谏,便是要自己来这里赏看这
眼前美色。
以此一层思来,这宝钗今儿所为,怎么想着都有点心机太巧,未免僭越,弘
昼虽看得欢喜,却也忍不住瞧了瞧她,笑道:「难为你这片姐妹用心,一心为你
妹子着想……绕那么大圈子,带本王来这里……」眼神里却也有诘责质询之意。
宝钗果然略有些慌乱,凝一凝神,却也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以她的性子,
居然也落下泪来。弘昼更奇,却伸手过去在她腮边拭去晶莹泪水,只道:「哭个
什么……本王也没责怪你。昔日里云儿、情儿、凤丫头,都是变着法子,用了新
巧求悦主人,本王也欢喜的。只是没有你为妹妹,这般典雅,用心这般细密罢了。」
哪知宝钗越发委屈,泪水竟是淋漓,口中却支撑着回道:「主子……钗儿怎
敢欺瞒。是想了一夜,有心用尽些法子,带主子来这里的……只是说到底,也是
些小女儿家的闺阁幼稚想头,哪里就能瞒过主子慧眼。只是主子若说我为妹妹,
却是……冤了钗儿。钗儿只是为了主子着想……」
「咹?」
「主子连日里心下不快……园中凭是个再没心神的,也瞧出来了。若说是主
子为了情妃姐姐之事,只怕还有别的。我笨嘴拙心的,也不敢想主子是个什么心
思,只是瞧着主子年下烦闷,我们倒是高乐,成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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