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躬身道:「臣遵旨。」
文士长叹道:「爱卿,与朕说说,朕的江山,现在是什么模样?」
黑衣人苦笑道:「半个月前,瓦岗军赢下兴洛仓之战,几乎成为中原霸主,
但旋即因翟让之死而分裂,李密重伤,沈落雁、徐世绩分别出走,眼下瓦岗之内,
祖君彦王伯当的蒲山公营余部,单雄信等大龙头旧属,以及裴仁基秦叔宝麾下的
降卒,三方内斗极烈,互相钳制,暂无能为,但即便如此,李阀攻入关中,宋缺
坐观天南,再算上河北窦建德,江淮杜伏威,以上四者,皆有席卷天下之能,我
大隋的天下,仍是危若累卵。」
文士忽然道:「还有慈航静斋。」
黑衣人叹道:「这反而不是最急,梵清慧实乃不世出的人杰,正因如此,她
必定清楚,窦建德杜伏威尚可,若想击败养精蓄锐,谋划天下二十年的宋缺,慈
航静斋的『势』与李阀的『实』则必须完全合一,这尚需不少时间,其间仍有折
冲转圜的余地。」
文士冷笑道:「不世出的何止一人,你与独孤家的那个丫头区区两人,短短
十天,便拆散瓦岗,解了东都之危,完成了裴仁基这等废物凭几万大军也没做到
的事,此事独孤卿已报于朕知,若非如此,以眼前的形势,朕也未必会尽信你的
大言。」旋即慨然道:「申卿你是聪明人,余事也不必朕细言,你既放言要一手
回我大隋之天,便在朕面前,以你魔门的血咒立誓吧。」
黑衣人微微躬身,歉然道:「请恕微臣直言,陛下如欲安心,微臣可立血咒
之誓,但究本心,血誓之约,却未必能束缚微臣。」
文士身躯剧震,竟讶然回头,惊愕的看向他,难以置信的道:「你!你好大
的谋划!好一个王通,若朕非至今日,必不惜一切代价杀你!」
黑衣人轻轻摇头,竟神色不变的道:「若非今日,墨珩又何尝会来见陛下?」
文士面露怒色,但一瞬之后,却又平静下来,脸容变得冷酷而不现半丝情绪,
缓缓道:「既是如此,你信什么,最看重什么,便拿它来起誓,你可敢么?」
下一刻,只见黑衣人竟忽的转身,面向身下滚滚流去的长江,躬身一拜,慨
然道:「申墨珩在此,对此心立誓,终申某一生,必以帝师之身,竭心尽智,扶
保幼主,平定内外乱象,再现中土盛世,后世天子血嗣,必为杨姓,若有食言,
神人共殛!」
文士目光迥然的看着他,一瞬之后,终是点头道:「卿也是个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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