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灯照灯,车马往来人看人。
又转至御街,两行都是烟月牌。来到中间,见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
两边尽是碧纱,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
魁。」
张甑见了,心中冷笑,这牌好大口气,便拉住一过路嫖客,问道:「敢问这
鸨儿是谁家。」
那嫖客笑道:「什么鸨儿,莫小瞧她,确是大红倌儿。今早花月赛,御街公
妓、私妓、官妓、家妓聚齐。这个佳人,虽是新来,却将众行首比下去,夺了魁
首,名声顿时大燥,只一日便名冠东京,已是角妓(作者注:角妓即名妓)。而
且听说尚是雏儿,背上绣得一身好牡丹。今夜也只厮献牡丹,不许留歇。自今夜
起,一般人恐见也见不到呢。」
张甑从未去过烟月场,听不甚懂这些个行话,顿觉耳皮发麻,又问:「姓甚
名谁?」
那嫖客道:「看你也是初来月场的,横批小字有写,河北李师师。」
张甑大吃一惊,心道:「莫不是昨夜牡丹园所遇艺女?既如此有缘,便去她
家。」想罢推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转入中门。
只见大厅内,熙熙攘攘早聚了数十嫖客,个个衣着华贵,神彩飞扬,气宇不
凡,均是东京并外地豪客。众人一脸急色,纷纷叫嚷重金求见李师师。
张甑衣着普通,顿时被比了下去,又见众豪客出手豪阔,千金一掷,那里还
有他的份儿。刚要转身出厅,却听虔婆道:「各位,莫要性急。我这女儿,打小
学得十八般耍令,最会风流宴乐。非老娘不愿引见,实是我女儿自立规矩,要会
有缘人。非王公贵族、英雄好汉、重情重义之人不见。若是有缘,她便分文不取,
也与你厮见。」听这声音,正是牡丹园中那个李妈妈。
张甑好奇,便住足不走,只见大厅内如炸锅般,抢成一团,众豪客有的抢着
嚷道:「我是王公贵族!」有的高叫:「我是英雄好汉!」有的却喊:「我是重
情重义之人!」
那李妈妈一时哪能分辨,她是个好利的,爱的是金宝,见局面已乱,直跺脚
道:「人这般多,叫老娘如何分辨真伪,也罢,还是按规矩,大伙报个贴价吧。」
众豪客大喜,纷纷加金贴价,李妈妈喜上眉梢,正要收取金银,忽听楼上珠
帘房内,一女子清扬之声传来:「妈妈,既分辨不出,也不必收钱,便依我之法,
选得有缘人。」这玄女般清丽之音,顿时让众人静了下来。张甑听过这清泉润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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