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垂着的链子,端端正正地跪到了小花厅中央,黄杨木的低案前面。案子后就是
那个姓阮的男人,她挺了挺赤露染血的胸,并拢住双腿。
「夫人请起来。」
「有旨的,只能跪。」
「哦。」
「夫人看这,是金陵城的盐水鸭,软,滑,有油,浸在盐水里久了,一点不
腻。」
「夫人请。」
「夫人看这,是无锡的酱排骨,甜,无锡人最爱放糖。」
「都是家常菜,让银月夫人见笑了。夫人请。」
他看着她吃,看着她舔舐着沾了酱汁的细细长长的手指头,看着她谗谗地抿
着苍白的唇。
「夫人,谢谢五年前的青草谷。」
女人抬起头来,鼓着的嘴里半含着一块肉。她突然甜甜地笑了一下:「你说
什么?我没听见。」
「……夫人看这酒,是好酒,西域的葡萄,法朗西的匠人,橡木的桶里存了
一十八年。」
「一年一年,夫人,生活不易。在下还有什么能为夫人做的?」
女人看着他,面容水一样的清。醇酒染红的两颊,桃花开了一般。
佩瑶的琵琶丁冬地响:「……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她
清丽地唱。
「妾愿为将军试剑。」
「好。」佩剑在饮宴时是解了放在一边的,他抓起来连鞘递过去,一边看她
身前空着的碧玉杯:「夫人不再饮一杯么?」
银月妃已经握住了鲨皮暖滑的剑柄,抽出来看,迷茫的光象那空着的杯子一
样。
「不了,谢谢将军。」
女人整条洁白的身子往后软下去,剑尖的一点寒星却垂直朝上。从侧身到仰
天,女人轮流着用她灵巧的肩、背、腰、臀作为支撑,她的长腿在地毯上交错成
剪,赤足上五趾紧绷着蹬、踢、扫、踹,女人赤裸的身体满地下翻滚盘旋,满身
上系着的铁链子轻得象她的长发一样飘忽着飞。剑的寒气逼得另一头屋角里的烛
火一闪一闪地颤。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女人的身影突然放缓,「多情自古
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剑尖走得更慢,「今宵酒醒何处?……」
「卡嚓」一声,将军身前的低案裂成两半,残羹剩餐散开一地。女人仍是卧
着,剑锋从地下向上疾挥起来,划开将军的锦袍。早已瞪圆了眼的侍从小刘决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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