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和地狱是确实的存在,而且更亵渎的是,它们二者可能是同一的存在。
即使你是一个青春少年,你也会知道女人们在筒裙被风和树枝撩开时害羞遮掩的妩媚姿态,而这些女人是完全不相同的另一种事物,除了强迫自己走前一步,再走前一步之外,她们什么也不在看,什么也不在听,几乎一定地……什么也不在想。处在完全相同的状态下,使用完全相同的方式走过几百里山路,穿过很多青塔这样的村庄和我们这样的围观人群之后,一个女人类正常的所看所听所想,当然已经毫无意义。我们很快就知道,这些女人所经过的任何人都可以伸手上去摸一摸,掐一掐她们的胸脯,也可以挨着她们走上几步,一边把手插进她的两条腿根的缝隙里去,实际上,随便你做任何你能想得出来的事,她都不会抗拒,她最多只会因为你太过深入了而战栗和扭动。那只是她的动物的肉在反应。她们现在是一种在柔软血肉包裹之下的虚无绝望的空洞,你会觉得狗都比她们能解人意,她们是一群正被赶往屠宰场的动物,母山羊,也许……猪。她们在地狱,可是她们就在距离你近在咫尺的地方,而你不知道你在那里。而且,这也还不是最后。
走在最后的是虹姐。她同样是赤身裸体,同样发丝纷飞,胴体摇曳。她可能更加黝黑,更高,更加消瘦但是更加健壮。她的光脚腕子是拖着粗铁环链趟上来的,她的旧伤纵横的肋骨沉着地一起一伏,像一匹套在车上的母马,但是她的全身有光泽,有全身肉汗交融在太阳底下反映的光线。最后的虹姐是相反的,与那些她看管押送的女人不同,她有灵魂,而她满身披挂拖累着的锁链,叮当响动得既阴险又敬畏。这些刑具似乎是一个密谋后的决定,如果它们不是那么的严酷和沉重的话,女人的身体到还在其次,她的灵魂一定会让她变成一个像天香湿娃那样的毁灭神祇,她的灵魂才是真正需要这些钢铁魔咒压制的可怕力量。
就是在那天的下午,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了一个女人全身赤裸地经受漫长鞭笞的整个经过。孟虹就是那个女人。青塔的猎人打架揍老婆是一回事,真正用来折磨女人的酷刑完全是另一件事。所有刚刚进入集中营地的朗族女人被命令在屋前的空地上排成几列横队,下跪,她们和我一起看完了行刑。在前几天中一直押送她们的看守虹姐以身作则地做出示范表演,展示了在这里做错事后一定会遭遇到的惩罚。
“这回死了几个?”每次回到青塔,阿彬迎上孟虹,首先要问的都会是这样的问题。每回都要死人的,四个五个,运气不好的时候会有七八个十来个。这些女人在高原西边的军营里已经被折磨了许多日子,再被拖拽着走上两百里路,虽然她们是山民,虽然她们曾经健壮,可是天底下从来就没有百分之百的运气。(责任编辑:admin)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