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员!让我上个厕所再捆我行吗?」
赵小凤却赶忙说:「不不不,不是……郑教师,我是找您家借点白面的。家
来客(我们那地区,客字读qie音)了,好几个人,白面不够了。您家有吗?」
妈妈这才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于是到另一间屋子的面缸里给她舀面。
实际上当时并不太晚,只是那时农村没有任何的文化活动,又停电,我们就
睡的早,又在睡梦中惊醒,所以才以为是夜间了,而实际上,当时也就差不多八
点钟左右。赵小凤的爸爸在公社当供销社的主任,经常带些朋友在晚上到他家中
喝酒。那时我们一年也吃不到十天的白面,但为了待客,都会存下一些白面的。
赵小凤的家境远比我家好,我想她家的白面应该是吃的差不多而没来得及去将麦
子磨成面的缘故。
我本来已经穿好衣服准备挨斗,这时又将衣服脱了,倒下去躺着。在炕上,
就听到另一间屋子里,赵小凤有些愧疚地跟妈妈解释:「批斗鲁小北是公社定的
……」
妈妈没说话,半晌,才听她说,「两瓢够吗?」赵小凤连声说够了,就蹑手
蹑脚地走了。
虚惊一场后,我们母子又解开衣服继续睡,但半宿也没能睡着。
第二天,那个被我撞了的小个子女生,眼睛竟然肿了,看来我的确把她撞的
不轻。不过意外的是,到了课间,她却找到我,一反昨天那种泼辣劲,而显的十
分不安地对我说:「昨天你把我撞疼了,我才打你的……其实你也不是有意的
……再说,趁你挨斗时打你,也太……」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努起小嘴。我正
不知说什么,她又继续支吾着说道:「要不……我赔你一根铅笔……」
看来,即使是红卫兵,其心态也各不相同。
(三)
第一次挨批斗后,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不敢抬头走路。那些天走在任何一个
有人的地方,似乎前后左右男女老少的所有人都在指着自己议论:「看,就是他,
上次开批斗会时在台子上撅着挨斗的。」
不过,毕竟是那个年代,批斗会并不是罕见的事,又有几次比批斗我更火热
的大会开过之后,自我感觉人们的议论已经转移,这种羞辱的感觉才渐渐地谈去,
代之而起的,却是一种对于被批斗被人欺负的渴望。开始时,还只是经常地回忆,
到了后来,竟然在回忆时心理与生理全有了某种异样的冲动。(责任编辑:admin)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