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则散乱地围在她的周围,有的说笑,有的则在指责着她。
我进去后,我们班上的红卫兵连长(相当于今天的班长,红小兵时就用这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用军队的编制称呼),名叫汪海龙的命令我:「鲁小北,在那
站好,今天你要好好交待你故意不生火的反革命问题。」
这就是造反派「从头越」的司令部,许多审讯拷打就是在这进行的。这屋子
有三间房那么大,与当时当地极不相同的,是这间办公室内的地板是绝无仅有的
木制的。原来,这是一所上个世纪西方人修建的教会学校,现存的一共还剩三栋,
这是中间的一栋。这楼呈「工」字,故称「工字楼」,两边是两个完全对称的南
北走向的楼,中间由稍矮的东西走向的楼相连,这办公室兼司令部,就在这中间
的横楼里。这横楼的南北两侧,则有一个宽大的方砖砌成的主席台,学校召开批
斗会,便多在这台子上。
能够到这里来的,一类是红卫兵干部,另一类就是我们这样的四类狗崽子。
我也来过几次,全是交待问题和接受训斥而来的,所以,这里对于我,不啻于犯
人进了刑讯室,有一种恐怖感。
我虽然对汪海龙并不服气,但当时的我,早已形成了一种人下人的认同心理,
即使汪海龙不命令,我也只能站那,所以也就听话地站到了仝玉兰的旁边,低着
头,看着地面。
一会,班主任侯茹进来了。
「鲁小北,转过来。」
我将身体转成正面对着她,仍旧低着头。
「站直了……双腿并拢……手放好……不许动。」
其实我已经站的很直,不过在她的命令下,我还是动着身子,表示我的听从
命令,而实际上,我也真的使自己的身体更加紧张,头仍然低着,看着她那黑色
平绒面暗红色塑料底的鞋,一动不动。
「鲁小北,因为你故意将火弄灭,经过革命的红卫兵班委的讨论,我们将在
全班开你的批斗会。我警告你,不要和无产阶级革命的教育路线相对抗,老老实
实向全班同学低头认罪,争取宽大处理」,说完又大起声音来问了一句:「听到
没有?」
我垂立着,低头回答:「听到了。」
第二天,到了放学时间了,班长汪海龙趾高气扬地大着声音对我说,「鲁小
北,把教室打扫干净。」
我回了一句:「又不是我值日。」
他却将双手叉到腰上,对着我,「叫你干你就老实干,争取宽大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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