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娘的性子,平日极力哄骗母亲。这琼碧生性是个端贞的女子,比两个姐姐多识
几个字,文理最通。一向姊妹们是同面不同心的,所以今日同母亲也三言两语的
讥笑,琼碧心内暗暗叫苦。
且喜夫妇俱是少年美貌,男欢女爱,十分相得。高邵才虽新婚,而日夜书声
不辍,半夜方眠,武公听了,深自叹服。惟蔺氏管待邵才,茶饭不得荤酒。无分
上上下下,除了武公,没一个不怠慢他。过了半年,不知受了许多不堪光景。
一日是二月十二日,乃武公五十岁的诞辰,亲戚都来拜贺。洪家呼延家送的
是彩缎金爵,约有二十余色,高家不过是烛面鞋袜之类。蔺氏故意把大女婿、二
女婿、三女婿之礼物,摆在桌上,逐样指明是某家的,与众人看来看去,要使高
邵才夫妇没趣。
晚上酒席散后,大家进来拜谢。这洪、呼二家面前,也有斟茶献酒的,也有
掇汤伺候的,惟有高邵才撤出半边,无人理他。种种炎凉势利,只为蔺氏做了这
样子,下人便奉迎主母之意,顺风使来,不怕高邵才夫妻二人志气辍了。
一日高邵才发个念头,要到长安去走一遭,或者博得功名到手,破破势利闲
气。夫妇到高公处,将岳家事情细细述与高邵学听了,兄弟两个抱头大哭一场。
高公听见,不知为什么缘故?私下去问高邵学道:「你哥子回家,何故悲惨?」
邵学就把哥子的话,转达父亲。
高公叹道:「这也是命之所招,只索忍耐罢了。虽今年秋场在即,娃子家六、
七里路,从未出门的,如何好去得。」遂唤邵才到面前来劝慰他。邵才落了几点
泪,跪下告道:「孩儿不孝,不能侍养父亲,志欲远游。」
还未说完下句,只见外面传个帖儿进来,说有福建来爷到。高公看时,写是
寅年弟来之安拜高同年的。进士出迎,相叙寒温,促膝谈心。原来这来公是福建
汀州人,高公同年进士,又同在吏部观政,与高公意气相投。原任刑部左给事中,
今服满进京,特来相谒,匆匆就要开船。
当下高公留他便饭,三个公子都出来相陪。那来公自目不转睛,把年侄只管
看,对高公称赞道:「如何老年兄,有这般好令郎。」高公谦逊了几句,直谈到
晚,高公便留来公宿在家下。邵才对高公道:「来年叔此去是直到京的,孩儿不
如附了他船去,还赶得及秋试,到彼时只图个进场之策便了。」高公道:「若得
赶这个便去,我便十分放心。」
高公随将此意说于来公。来公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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