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邵才便叫富高进来说话,恰好富高手拿个通家寅弟的帖儿传说:「许爷先
付名柬来动问来爷可曾到寓,若到了立刻就要来拜。」邵才对富高道:「你可照
许爷的写法代我写个名帖回复许爷,说来爷今晚戍时方到,明早相会罢。」富高
应道「晓得」,自出去了。呼延升问道:「这老爷今在何处?」邵才道:「老爷
现今仍住在舟中,弟约他今晚到此相见。」
饮到下午时分,邵才起身告辞,回到自己房中。方才坐定,只见蔺氏走到他
房内来,后面跟着十四个使女,掇了十四只皮箱进来。蔺氏叫众人放下皮箱,都
令出去,拴上门,手里拿出一把钥匙来,开出每箱藏银五百两,请女婿逐箱点明。
邵才道:「这何事?」蔺氏笑道:「你且点明了,我对你说。」
邵才逐箱点明,足足七千之数。蔺氏将钥匙交与邵才,遂说道:「你呼家衿
丈晦气的事,你丈人方才对你说过了,那理刑差人来拿,曾许他七千金,只是不
肯,他定要一万。你想二姨家里哪有许多银子?」这句话未说了,蔺氏忽然眼中
流泪,哭将起来。邵才安慰道:「岳母有话只说,且莫悲伤。」
蔺氏含泪又道:「因他听见你说同来老爷下来,与按院有来历的,思量求远
莫如求近,愿将这七千银子央你转求那姓来的,说个分上,只要免得你这呼衿丈
一些无事,这皮箱之物任你取去。呼家总不管他。你可看我老身面上,央这姓来
的周旋个十分干净,也是你的大阴德。」
邵才道:「衿丈这事也是极难周旋的。但姓来的肯说,再无不妥。只怕小婿
这个嘴脸做事不来,岳母还是请别的人与他才好。」
蔺氏听这言语有些刺心,胸中有三分火气,只是要为二女婿不得不忍耐,便
含笑道:「你衿丈一向敬你,必是大器,所以今日一心托你。你不要推辞。」邵
才道:「小婿是具穷鬼,一者恐谋事不妥,这些下人又笑小高没用;二者倘事做
得妥时,衿丈看官府没话说,懊悔用了许多银子,也须请来当面议议才好。」
原来呼延升押着银子来时,立在门外,窃听邵才说到这话就敲门进来。蔺氏
说道:「来得正好。」呼延升道:「方才高衿丈之言,小弟在外字字听得。大家
泰在至戚,衿丈何必多言。小弟只要事妥,这七千金无论是衿丈这等替小弟效劳,
就是衿丈自得,也是衿丈的本事,比那刑厅尚少三千金,在小弟只有感激衿丈,
哪有反悔之理?」
邵才道:「若衿兄这等见教,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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