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砍柴,
易粟供母,寒暑无替。忽一日,母病将亡。张焚香告天,愿以身代。然修短有数,
岂人代得的?其母竟以病亡。张殡殓了,哀毁骨立,饮食不进。邻人再三劝谕,
方始食粥。
但张身自出砍柴,向赖母三餐炊煮。及母没了,张要亲身经历。每一举火,
即想其母,未尝不痛哭,常至废餐。忽一日,进山砍柴,见路傍有螺壳一个,大
如瓮,可以盛斗粟。张爱之,遂悬担头持归,挂在卧房壁上。每日早饭了出去,
至暮方回,即炊煮晚膳,习以为常。
偶一日归来,见锅内有热气。忙揭开一看,夜饭并下饭的小菜,悉皆齐备。
张奇道:「又来作怪。我门儿锁好的,是那一个来替我炊煮?」想一想道:
「是了!多应是邻家女眷,怜我无人,暗地里来与我煮了。难为,难为。」就吃
了些,尚有多余,道:「留明早罢!」
自这日起,日日回来,厨下饭儿蔬菜,俱打点得齐齐备备的。张心里疑道:
「就是邻舍人家哀怜我,或替我一晚两晚,或三五晚。今将来有一月余了,日日
如此,这事可疑。等我明日躲在家里,看是恁么样人,再作道理。」
到了次日,假意儿出门去打柴,仍复悄悄的走回来,伏在自家房门后,冷眼
窥着那厨下。只见不多一会,挂的那螺壳动将起来。少顷,那螺壳里钻出一个女
子来。看那女子也生的好,但见他:雪白庞儿,初不假些脂粉。盘绿蝉鬓,何曾
借乌云。溶溶媚脸,宛如含笑桃花。
袅袅细腰,俨似垂风杨柳。一双凌波小袜,高映着六幅湘裙。两瓣出水金莲,
卖弄出千般波俏。勾魂处,窄窄二弯。丧魄地,深深半窍。真如那广寒队里的蝉
娟,披香殿上的玉史。
只见那女子走到厨下,运水断薪,洗锅造饭。色色完了,复向那壳里钻了入
去。张看了惊呆不敢出,道:「好异事,这壳里有个女子出来,与我值厨,想从
前都是他了。我意欲出来,扯住问他个详细,心下一时惊骇不迭。他又钻了入去,
少不得有日,再俟候他罢了。」
明日,仍往山中砍柴。因与同伴说起,内一人道:「你真好呆,就一把扯住
了,问他是甚么样人。」又一人道:「你真没用,这般标志的,管他甚的,扯住
来睡一睡儿。」又一人道:「你还老实,若我断不放他进去,死活大家做一常可(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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