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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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五章(04)(2/2)
多呢?你要是个女人,

    估计怕早就是个大破鞋了。」

    说罢,那隻放在我大腿窝上的手直接抓住了我的阳具,按着枪杆子对准了阿

    恬姐厚实又暖和的肉洞夹缝。

    阿恬姐顺势往下一坐,湿淋淋的蛤蜊肉汤沿着肉棒和阴球的轮廓洒了一滩。

    阿恬姐的骚壶虽说鬆鬆垮垮的,但她的的体内却像是在烧火一般滚烫,这虽

    然是我第二次跟她交媾在一起,但我仍旧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又因为这是我

    第二次体验着她的生理构造,所以我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因为这样,

    这一刻我竟然有点捨不得离开她的身体。

    我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往莫阳的方向望去,因为这个时候他突然安静了一下,

    只见此刻在莫阳身后的那个女孩把莫阳的眼睛用自己的肚兜给蒙住了,莫阳身上

    的衣服已经被尽数除去,他身体两侧的两个一左一右趴了下来,共同面对着莫阳

    的胀大后的雪白阴茎——没想到这老兄的身上肌肤长得真是白似鱼生——并且流

    着口水,一同握住了那根似汉白玉凋刻成的龙头棍;而坐在桌子上的那个姑娘,

    也用着和阿恬姐差不多的姿势,把自己的双腿架到了莫阳的肩头,而且那个姑娘

    体态轻盈飘逸,自己向上窜了两下子之后,便将自己的玉门贴到了莫阳的鼻尖。

    在这一刻的莫阳,居然很安静,除了呼吸仍旧急促得像刚煮沸水一般的铁壶

    之外,表现得倒是很稳定。

    我想若是这样,我也用不着再找什么藉口了,跟阿恬姐打个哈哈应该就可以

    继续跟她逢场作戏来一番云雨,之后等她魂上云霄、筋疲力尽的时候,趁机跟她

    打听打听我所想要知道的东西……我正在心中打着算盘,已然在我身上骑了好几

    个来回的阿恬姐浪叫着搂住了我的身子,在被叶莹用湿漉漉的舌头舔弄过的后背

    上勐揪了一下之后,双腿撑着地板,对我笑着抛了个媚眼——来了,我很清楚她

    要做什么……可与此同时她对我说的话,却让我心裡一凉:「啊……啊……舒服

    啊……怎么样,让老娘今晚好好榨乾你吧,小何公子……不,何警官!」

    紧接着,阿恬姐的阴道内壁稍稍用了些力,在她阴道中间部分突然支出两片

    灵活的息肉,完完全全地抓住了我的龟头伞缘,就像在她的何寓部位张了两片柔

    软的嘴唇,直接叼起并且完全含住了似的龟头,随着她默默用力,再加上她前后

    摇摆着腰肢,外加她的女阴本身就多水,在她阴道内的息肉彷彿对我的阴茎吞吐

    了起来。

    一时间,我都能感觉到我睾丸部位的皮肤全都变得更紧了一些,而在阿恬姐

    身体内部的整根宝贝也充了热血。

    我对她这样的特殊器官构造和交合伎俩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对于她称呼我为

    「何警官」,这个我无论如何都是想不到的:当初我跟卢纮一起来的时候,我从

    来就没有跟这裡的任何姑娘说过我是警察的事情,卢纮也没有;这裡现在除了莫

    阳之外,就只有我身后正在用乳头和舌头按摩后背的叶莹,可是按说她虽然知道

    我早晚都会来找她,但是她应该不知道我今天上午刚跟她分开、晚上就会过来…

    …那阿恬姐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我突然又想到了下午的时候小说的话:「

    可别是某些人在另一个人那儿吃了瘪,就想着要在你身上凿补回来自己的面子,

    给你穿小鞋!」——难不成真的是沉量才要故意害我?结果就在这个当口,莫阳

    身后的那个姑娘一时兴起,扯掉了莫阳脸上的肚兜,拽过了莫阳的右手,在自己

    的胸部上揉着,并且那姑娘还亲了一口架在莫阳尖头的嫩腿;于是,当莫阳睁开

    眼的时候,只见面前贴着一隻毛茸茸的女性生殖器,他吓得瞬间嗷嗷乱叫;伸手

    下意识一抓,却发现自己正抓着一隻如同苹果大小的奶肉,浑身上下都开始剧烈

    地抽搐着;再一低头,正看见自己的男性象徵被两个女孩各含住左右一半并且上

    下舔动,莫阳便开始剧烈地摇着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啊!啊——」

    莫阳彻底发疯了。

    原本抓着乳房的那隻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一拳将那女孩打出了两三步远

    ;而在他身下口交的两个女孩还没发觉,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耳朵呼起了一阵风,

    接着就被莫阳坚实的大腿肌肉把头撞得嗡嗡直响;把自己的阴穴展露给莫阳眼前

    的那个姑娘倒是反应了过来,然而为时已晚,她整个人直接被莫阳按着胯骨提了

    起来,嚎叫着丢到了餐桌上,在那姑娘的后背上即刻被划出了三条血淋淋的口子

    ……几秒钟内,「玉钏厢」

    裡哭喊一片。

    也不知是因为阿恬姐道破了我的身份、是因为阿恬姐的奇特名器带来的刺激

    ,还是莫阳这突如其来的疯魔,在此时此刻在阿恬姐的骚穴深处,我早洩了。

    虽然我经历过的女人不算很多、但从初中毕业前后就开始性爱之路的我,第

    一次早洩了。

    说起来,我还挺侥倖我是戴了安全套的,不然若是在阿恬姐的阴穴腔室射个

    满堂,那我估计我会觉得更加屈辱。

    阿恬姐却没有对我有任何的不满,因为叶莹给我擦的那种润滑油使我的阴茎

    虽然射过一次,但还是麻木地坚硬如铁;但她此时脸色依旧很难看,因为在莫阳

    无差别地打伤了身边的四个妓女之后,他又冲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当莫阳看到我的阴茎结结实实地埋在阿恬姐的蜜穴之中的时候,他狠狠揪着

    自己的头髮,如同头要炸开了一样,撕心裂肺地叫着,然后爆喝了一声,挥着拳

    头就扑了过来。

    于是,刚才早洩带来的屈辱感并没在我的心头萦绕多久,我不得不准备着随

    时用肢体防守,因为万一莫阳胡乱对我打来,我必须在进行有效防御的同时不把

    他误伤。

    但这一拳头并没有打出来,莫阳自己却莫名其妙地先抽搐了一阵,然后轰然

    倒下。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房间裡多了十三个手持钢棍穿着灰色马褂、扎

    着丸子头髮髻的三四十岁女人,她们平均个头都在一米六五左右,但是每一个的

    面部线条都十分的硬朗,身型看起来精干得很,而且她们每一个看人的眼神都十

    分的可怖,苍白凄厉、却自信到让人感觉挑衅,就像是盯准了水中游鱼的飞鹰一

    般。

    在任何人都没说话的时候,莫阳身后的一个女人再一次将手中的铁棍击打在

    了莫阳的后嵴上——敲击的力度倒是不大,但是那铁棍却应该是一把特製电棍,

    经过了一阵强烈点击之后,莫阳口吐白沫、双眼翻白,晕厥了过去。

    「要发疯,也不看看这是哪!」

    在莫阳彻底倒下的片刻后,在包厢的门口出现了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

    那十三个穿着灰色马褂的女人、外加包厢裡未受伤的妓女们全都迅速地站得

    笔直,然后齐齐对着门口鞠了一躬,惶恐而谄媚地柔声唤了一句:「阿爹!」

    紧接着,一根极长的黑亮石楠手杖先点着地面进了包厢,随后出现的身影竟

    然是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腆着肚子的六七十岁老妇人。

    老妇人国字脸,弓形眉,眼睛极大,特像谁把自己家的汽车雾灯安装在了她

    眼眶裡;她留着一个整整齐齐的「波波头」,而且比起一般在这个年龄段的女人

    ,她的头髮油亮无比,看起来平日里应该是保养得很好;她的身材又高又胖,怕

    是香青苑门口的那些健硕的男保安见了她之后,心裡也会发憷;上身穿着一件乌

    黑的长衣,广袖袒领,中间是整整齐齐十个如意结编成的结绳繫扣,完美地把汉

    人古服和满洲马褂结合在了一起。

    看着她的样子,在我潜意识裡我也突然有种想要站起来对她举一躬的冲动。

    而整个房间裡现下除了我、除了倒下的莫阳和被莫阳击倒的四个女孩子之外

    ,就剩下阿恬姐和叶莹没有站起来了。

    此时的叶莹浑身滚烫,依旧用着自己的乳头在不断地蹭着我后背的肌肤,并

    且她把双腿搭在了我的腿上,用自己的阴阜在我的腰根和屁股上用力地摩擦着,

    弄得我裤子和腰带上都湿了一片;而阿恬姐则紧紧地搂着我,依旧晃动着一对大

    奶在我身上进行索取,即便整个包厢的人都在观望着她,她依然肆无忌惮地前后

    晃动着腰肢,并且以蛙跳的动作迫使我为她抽插。

    她的熟穴裡依旧温暖,淫水源源不断,并且阴道裡的息肉依旧紧紧牵引着我

    的阴茎,但此时我并没感觉到任何的快感,可能是这么一会儿就发生了这么多的

    事情,也可能是因为刚才叶莹给我抹的含有帮助性行为药物的润滑油的作用,我

    的下体此刻麻木无比。

    那老妇拄着手杖走到了阿恬姐的背后,站定了之后,开口说道:「阿恬,你

    起来吧!我要请这个年轻人去我那裡说几句话。」

    「啊……阿爹来啦!对不起了您……阿恬光顾着做这事情来着,忘了给阿爹

    请安啦!……哦……还请阿爹宽恕则个!」

    阿爹?这个老妇,难不成就是香青苑的后台大老闆?真没想到居然是个女的。

    阿恬姐说着说着,竟然托起自己的双乳,夹着我的脸往谷间埋去。

    然而此刻我的心思早就不在肉体之欢上了,我则是在考虑这个人到底是谁、

    为何要见我、她会对我和莫阳怎么处置,阿恬姐如此这样主动贴上来,倒教我开

    始觉得有一些反感,所以我便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两下。

    「先放开他,」

    老妇对着阿恬姐说道,「阿恬,平日里这些女儿裡,阿爹最宠你。阿爹我知

    道你为咱们这尽心尽力,却少有雨露滋润。你这样,阿爹那裡有的是精壮的干儿

    子,你若喜欢,今晚阿爹就赏你三四个,绝对给你喂饱,如何?这个年轻人,阿

    爹需要先要了去。」

    阿恬姐甩着头髮,颠着屁股,在我的阴茎上一上一下颤动着,似梦呓一般对

    那个被称作「阿爹」

    的老妇人说道;「阿爹……阿爹就纵我这一次!这小子的身子合阿恬的口味

    ,阿恬就求求爹爹开恩……」

    听着阿恬姐这话,老妇的脸上显然变了色,但还是耐心地说道:「……那么

    这样,你要是真喜欢,待我跟他聊上一些时候,聊完了以后,我再派人给你送去

    ,你看如何?」

    「阿爹真是急煞人咧!……哦……哦!女儿刚刚渐入佳境,箭在弦上,如何

    能撤得了啊?……还不如阿爹等女儿快活过了,再说些什么有的没的的话也不迟

    ……」

    说着,阿恬姐居然捏着我的下巴对着我的嘴巴就要吻上来。

    可阿恬姐的软唇还没沾到我的皮上,但「咻」

    的一声,我眼见着那老妇的手杖划过半空,噼面而来,然后「啪」

    的一响直接抽在了阿恬姐白皙的后背上,瞬间打出了一道发紫的血檩子。

    阿恬姐背上剧痛,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本泛着慾望的红晕的脸上瞬间变得惨

    白,她立即大惊失色地鬆开自己的怀抱从我勃起的阴茎上离开,如梦方醒地跪在

    地上,慌忙窜到了那老妇的皮靴旁边搂着老妇的裤管求饶道:「……啊,阿爹!

    阿爹……对不起,阿恬贪玩了!阿恬让阿爹动火了!阿恬有罪!阿恬再也不敢啦!」

    在阿恬姐离开我身子的一刻,叶莹也被两个灰马褂拽着胳膊架了起来,而此

    刻叶莹满口口水、目光涣散,并且她的黑穴口处也在不停往外留着淫液,显然是

    她刚才服下的那枚药起了作用,神志有些不清。

    而我也被人架着胳膊站了起来,但是那两个穿着灰马褂的女人倒还算客气,

    在我站起身之后,其中一个主动帮我把衣服的釦子係好,还帮我整理了一下裤子

    ,即便当她的双手触碰到我的阴茎好几次,她依旧面不改色;而另一个则直接给

    我递上了一隻热毛巾,让我擦了擦脸。

    只见那老妇人一脚把阿恬姐踹倒在一边,愤怒地说道:「真不像话!……你

    这丫头现在竟是如此不守规矩,我还是把你送回新加坡吧!那样看起来你会比较

    舒服,对吧?」

    「不要!不要啊阿爹!我不回新加坡!我不要回到那个人身边!阿爹!阿爹!女儿知错了!女儿真的知错了!阿爹让女儿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千万不要让我

    回到过去那样的生活好不好啊?阿爹!阿爹女儿求求你!」

    阿恬姐瞪大了眼睛,其实也有些茫然,但她还是对老妇慌忙地哀求着。

    不过一听说那老妇要送她回新加坡,阿恬姐此刻的眼神状态,似乎比刚刚莫

    阳犯病的时候还要癫狂。

    「哼,是吗?」

    老妇冷笑了一声,然后对着身旁的两个灰马褂使了个眼神。

    两个灰马褂领了命,便拽起了赤身裸体的阿恬姐,在满包厢和屋外走廊的众

    目睽睽之下,带走了她。

    看着阿恬姐的背影,老妇还默默地说道,「丢人!……唉,也怪我……平时

    也是我给惯坏的!」——至此以后,我再没见过阿恬姐。

    老妇人自言自语罢了,从自己的长裤口袋裡掏出了一隻翡翠鼻烟壶,拧开了

    玛瑙小瓶塞后,老妇对着鼻烟壶的小瓶口嗅了嗅,接着走到了我的面前,半眯着

    眼睛看着我,对我说说道:「请吧,年轻人,跟我聊聊。」

    话音刚落,屋子裡的那十三个灰马褂就有八个凑到了我身边,我一看这架势

    ,想着自己这下算是根本走不掉了,而且我也不能丢下莫阳不管,于是我只好点

    点头,跟着那老妇人走出了包厢。

    另外还有两个女人扛起了被击晕的莫阳,紧随我的身后。

    在离开包厢前,我还不安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叶莹,此时叶莹已经被两个灰

    马褂五花大绑了起来,可她遍体依旧通红、乳头挺立、淫水直流,可我也就刚多

    看了两眼,玉钏厢的门就被强行关上了。

    随着老妇人,我走到了刚刚我发现被运送过尸体袋子的走廊尽头的黑门电梯。

    站在电梯门口,我看着那老妇人,整个呼吸系统都不由自主地发抖。

    在香青苑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莫阳还伤了那么多姑娘,那她会杀了我和莫

    阳么?我不知道。

    说不定等下我跟莫阳再出来的时候,真的是被装在尸体袋裡给送出来的……

    但是如果她们要杀人,在玉钏厢包间裡就可以完事了,反正地方也是她们自己的

    地方,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给我跟莫阳带出来?——我只能略带侥倖地这样想,

    而且无论过一会儿发生什么,我也只能见机行事。

    电梯通往的不是楼上,而是地下。

    出了电梯门,通过一个狭长的走廊,我跟着那老妇便来到了一个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那几个灰马褂就安排我坐到了茶几旁的一张沙发椅上,而昏迷

    不醒的莫阳,则被她们丢到了我的对面。

    办公室裡的陈设虽然都很奢华,但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一个整尊都用

    纯金打造而成的地球仪,再就是在办公桌后的一张差不多可以同时做得下二十个

    人的大漆皮沙发比较夺人眼球。

    可很快,办公室四周牆上挂着的画,吸引了我的注意——那些都是製作

    十分精美的唐卡,儘管我不是很懂这种东西的工艺和内涵,但看得出来,大部分

    貌似应该是是用熊皮和犛牛皮製作而成,只论作工和原材料,我想这么一张的价

    值应该等同于那两尊黄金地球仪;而唐卡上的画作甚是诡异:每一张的上面,都

    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性,踏在一座莲花宝座上,站在火焰或者日光轮之前。

    我虽然受到我外公和夏雪平的影响多多少少还是信佛的,可是我很难相信,

    这一幅幅唐卡上的画作到底跟佛教有无关係,因为画上的那些女性的胸部被画得

    极其饱满、腰肢纤细、屁股浑圆,有几张的阴唇和阴蒂都被描绘得极为形象且富

    有光泽,极具诱惑,若单看这一具具躯体,确实能让人想入非非;可把整幅画结

    合起来,则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这些女性的身体五颜六色,且形态各

    异:有一副的上面,那女人坐在莲花座上打着坐、在她的胸前和阴门裡,却有一

    隻带着耳环长得十分凶恶的夜叉鬼把自己的巨阳差劲了她的身体裡,可那女性的

    表情却表现得不喜不怒、慈悲得很;还有另一幅,那女人的全身都是藏青色的,

    曼妙的臀部穿着一件锦织短裙,可她的头居然是一隻老虎的头,手中拿着一柄法

    轮,还张牙舞爪的,望过去甚是吓人;最可怖,要数我正面的这一张,上面女人

    的身体也是极其诱惑的,我都怀疑那是画师照着欧美的某个熟女色情女星临摹而

    成,可是她却直接把自己的头横着託在手裡,而在她的颈部,正喷出如同喷泉一

    般的鲜血,周围却还有贤者罗汉模样的人在用钵子或者宝瓶接着那鲜血,在她身

    前,带着皇冠的一男一女正迭在莲花座上,相互抚乳,沐浴在血液裡毫无顾忌地

    做爱。

    「这些都是密宗的空行母。」

    我一时看得呆了,听见那老妇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空行母,我以前的确听说过这个词,但我对此了解得少之又少,只听说那是

    对印度教裡的一种女性神职人员的称呼。

    据说实际上空行母就是庙裡的庙妓,专门跟修行者做爱以达到某种境界的—

    —我对于印度教和密宗的东西不了解也不感兴趣,所以我并不相信那些传说。

    可今天一看这一张张唐卡,我的世界观一下子被刷新了,并且我之前还真不

    知道,「空行母」

    居然也是一类可以被画在唐卡上的神祗。

    我定了定神,强打着精神对她问道:「我说,‘草间弥生’女士,您找我过

    来,该不会只是想让我鑑赏你的唐卡收藏的吧?」

    「先坐下把裤子穿好喽,再跟我说话。」

    老妇对我命令道。

    我这时候才发觉,原来自己一路上根本没把裤子穿好,裤子前面的开口从刚

    刚包厢出来到这个地下办公室一路上都敞着不说,仍旧戴着紫粉色安全套的男根

    ——我才发现那安全套的颜色竟然是紫粉色,叶莹小姐你可真会选颜色——依旧

    在裤子关隘口外立正站好,那上面还残留着阿恬姐的爱液露珠,而裡面的前端,

    还保存着我射出来的一泡纯白色精液。

    在年轻些许、哪怕是中年的痴女面前裸露着阴茎倒是无所谓,可在这位都能

    当我奶奶的老太太面前就这样晃荡着自己的命根子,我还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当我试图把阴茎往裤裆裡塞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整根海绵体依旧是

    麻木的,在摘掉安全套的时候,若不是握住,我甚至感受不到它的存在……这种

    感觉对于一个健康的男性来说,简直恐怖。

    老妇脸色阴沉,接着对我身后的一个灰马褂把自己的手杖在地上点了点,那

    女人会意后,从自己衣服的贴身夹层裡取出了支三厘米长、直径一厘米的小管药

    膏,对我说道:「从头到根抹上,三分钟之后就会好。」

    我半信半疑地接过了那药膏,然后从茶几上取了湿巾,先把自己阴茎上残留

    的润滑油和精液拭掉,又拧开药膏,按照那灰马褂说的,把药膏涂抹均匀。

    也就是半分钟的功夫,我感受到自己的阴茎逐渐发凉,紧接着又变得燥热无

    比,随后产生了些许尿意,随即,那裡渐渐恢复了正常的体温,摸上去也不感觉

    那样麻痺了。

    见我收拾好了自己,老妇从办公室的柜子裡拿出了一个电子烟斗,点了上以

    后,勐吸了一口,房间里顿时瀰漫着一股略带苦涩和辛辣的腐臭气味;她想了想

    ,又亲自端着一个托盘,放到了茶几上,那托盘裡是各式各样的香烟,全是用小

    木盒装着的,然后对我说道:「年轻人,你自便吧。我从来就不抽澹巴菰这玩意

    ,我只抽亚马逊林蛙皮。」——怪不得那么难闻……我想了想,走了过去,挑了

    一根黑色万宝路,捏爆了烟嘴下的爆珠,拿了打火机点了起来。

    薄荷的味道,多多少少能驱散一些房间裡的臭味。

    然后,那老妇便跟我抽着各自的烟,大眼瞪小眼起来。

    我被她盯得心裡发毛,于是我实在是撑不住,先开了口:「我说这位'上了

    年纪的川岛芳子阁下',你到底找我来干什么?你就是香青苑的后台大老闆吧?

    我只是来这裡寻欢作乐的一个普通客人,却被你这样对待?像你们这种场所,我

    当然没办法去工商局投诉,我知道你们树大根深,但是你这么对我和我的朋友,

    就不怕我跟我的兄弟们说道说道,让他们今后不来这裡照顾各位姐姐们的生意?」

    老妇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等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胡扯说完,她才说道:「

    别演了。呵呵,后台大老闆不敢当,我确实是这裡的'老闆',但并不是'后台

    '。不过说起来,你是'普通客人'么?你根本就是来我这踩盘子的!你以为,

    打你上次把'喜无岸'给捅了之后,以我的能力,我还能不知道你是谁、以及你

    心裡的算盘吗?别说就你这演技比春雨过后头一茬的香椿芽还嫩,徐远那小兔崽

    子如何?在我面前照样是小儿科!——夏涛当年才算得上有千张面孔,怎么他的

    外孙子,如此的不长出息?」

    听完这一席话,我的屁股彷彿被一排针扎了似的,根本不能坐稳:眼前这老

    太太不仅是知道我的警察身份——当然若是香青苑真的如张霁隆所说,跟整个y

    省的政要都有关係,那么知道我的身份其实也是很轻易的事情——她居然还知道

    我的外公不说,说起市警察局局长徐远来,除了九分的轻蔑之外,似乎还有一丝

    亲切,那这老妇人究竟什么来头?「您认识我外公夏涛?敢问尊姓大名?」

    我对老妇问道。

    老妇的眼中闪过睥睨天下的眼神,对我说道:「免贵姓仲,名秋娅。」

    仲秋娅……实在抱歉,这个名字我还真不熟悉。

    仲秋娅一直在盯着我的眼睛看,她似乎察觉了我的心思,便有些愤怒地对我

    问道:「怎么的,你这后生没听过我的名字?」

    「……对不住了,仲女士,我真的不认识您是谁。」

    我恭敬地看着她。

    但难道我应该认识她么?说到底香青苑也就是一个生存于法律灰色地带的妓

    馆,她一个色情会所的老闆,难道本应该是多大的风云人物吗?我想了想,追问

    了一句:「该不会,您也是‘喜无岸’的大老闆吧?」

    「去你的吧,小东西!'喜无岸'那种能把人变成鬼的破地方,能跟我这里

    相提并论?」

    仲秋娅对我啐道,接着喃喃自语着:「……也是,我这都澹出你们那个圈子

    多少年了,也都上了岁数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啊!现今早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我们这帮老屁股们,别说被人认识,连吃口饭都得捡人家脚丫子缝裡漏出来的

    ……」

    「澹出你们那个圈子多少年了」,什么意思?老妇捏着自己的电子烟斗,忿

    忿不平死咬着牙看着我,过了几秒钟,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又说道:「知道你

    小子现在在参与建立新风纪处,你这次来,是你的意思还是徐远那小兔崽子的意

    思?」

    我也没避讳,对仲秋娅说道:「是我的意思,也是徐局长的意思,当然也有

    我们沉量才副局长的意思……」

    「谁?他也要搞我这个老太太来!要不是因为我,姓沉的那小王八犊子能有

    今……算了、算了,他也不见得知道我是这间茶楼的主人,而且当初如果不是因

    为我,他好不容易才谈成的初恋也不会吹,这也算是报应噢!」

    老妇沮丧地说道。

    她的这句话让我更加惊讶,难不成她跟沉量才和安保局桂霜晴有什么难以磨

    灭的恩怨?可还未当我开口问,仲秋娅双目炯炯,仅用目光就告诫了我别再问下

    去。

    我咽了口唾沫,没有做声;看我如此老实,仲秋娅才说道:「年轻人,老太

    太我的话今天还就放在这:无论如何,无论你们警察系统是谁要欺负我这么个老

    太太,我都不会让香青苑像喜无岸那样被摧毁,我不允许。」

    「你不允许又能怎样呢?」

    我硬着头皮壮着胆对仲秋娅问道,「难道您这是想杀了我和我的朋友吗?」

    仲秋娅拉着脸,勐吸了一口那嗅着又苦又辣又腐臭的东西,对我说道:「怎

    么,你以为我会看在夏涛的面子上,不想杀你这个小东西么?」

    我叹了口气,也洗了一口烟,对仲秋娅说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香青苑

    金玉其外,关于这裡的一些恐怖传说,我还是听过的。您既然知道我是个警察,

    我也就不避讳了,跟您直说:我何秋岩这辈子,怕蟑螂、第二怕三伏天的热

    、第三怕吃酸的,但就是不怕死。我要是真怕死,我也就不会费那么大力气念警

    校、而且还拼死拼活地从警务中专升到警官学院了……」

    仲秋娅听到这,插嘴说道:「嗯,这话还挺像是夏涛的外孙子应该说的话!」

    说完她还满意地笑了笑,这是从我见她到现在这段时间裡,看她次笑出

    来。

    「谢谢,」

    我接着说道,「但是我死了又能怎么样呢?仲女士,最近在我身上经历了一

    件大事,这件事是什么,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跟你说出口,因为它不为这个社会所

    容许,而且说出来我自己会难受,当然也会伤害另一个人;但是我想说的是,通

    过这次的经历,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进行下

    去的。就像如果您把我杀了,那么我想徐远局长和沉量才副局长,会再找另一个

    人来负责新风纪处的事务,那另一个人,或许会比我用的努力来打垮你。香

    青苑关门大吉,是早晚的事情。」

    「哼,你说的这些话,我在你还没换牙的时候就都懂了,现在用得着你来教

    训我?」

    仲秋娅再次板起脸来,一个劲勐抽着那袋蛤蟆皮,恶狠狠地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她长吁一气,又说道:「我仲秋娅这辈子大起大落四次,到了现

    在孑然一身,也就是这间茶楼是我最后的家当了——不,不只是我的家当,它还

    是我的爱人、是我一场美梦。你说这里关门大吉是必​​然,我倒是想看看徐远

    沉量才这两个不知深浅的小傢伙,究竟能不能用自己的小胳膊拧过大腿!」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对于你,我不会杀你的。我不仅不会杀你,今

    晚你在这裡一切花费我都免了,算是老太婆我请你这个娃娃喝了顿花酒;你这个

    疯子朋友的事情,也都一笔勾销了——你这朋友打翻了我一堆名贵的钧窑瓷器不

    说,还伤了我四个好女儿,就算我不用黑道手段收拾你,物件赔偿和上医药费加

    一起该赔多少,你心裡该有数吧。」

    「这……」

    我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她这么做究竟是不是因为碍于我外公的面子我不知道

    ,但是用电影《让子弹飞》裡的一句台词说,饶命不杀即是大恩,「那我多谢仲

    女士了。」

    「你先别急着谢。」

    仲秋娅说着,对门口的一个灰马褂招了招手,只见那女人拎着个小皮箱子,

    端到了我面前,打了开来,只见皮箱裡全是用牛皮纸包成的一小块一小块的砖状

    物。

    仲秋娅抬手摊掌,对我示意道:「这些,就当作你我的见面礼了。香青苑能

    够在f市生存下来并成为欢场生意的一块招牌,靠的不是什么官商勾结、也不是

    谁的地下势力,而是靠的朋友多。你如果愿意,这些就当作你我忘年友谊的开始。」

    我迟疑了一秒,取出了一块纸包拆了开一看,那裡面是一捆白花花的钞票,

    一百一张,而且还是美元。

    「总共三十万美刀,知道跟你外公比起来算是九牛一毛。拿着吧孩子,别嫌

    少。」

    仲秋娅叼着烟嘴对我说道。

    「你这是乾嘛?贿赂吗?」

    仲秋娅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我倒吸了一口气,这是我次遇到这种情况,我心裡紧张得不行。

    「对不起,这钱我不能要……」

    「要了又怎么样?别跟我提你是个遵守警员守则的好警察,在我的眼裡,这

    个国家就没有好警察可言了。我知道你们风纪处刚刚重新建立,建制仍然残缺不

    说,还急缺经费——今晚来我这,你自己也贴了钱吧?二十啷噹岁就当了头头,

    不容易,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学慢慢改,但总不能让自己的部门一直捉襟见肘下去

    、让你的弟兄跟你一起喝西北风。」

    「那……那我也不能要你的钱!」

    老实说,我活了二十馀年,从小到大我还是次见到这么多的钱,但我知

    道这钱绝对不能拿,仲秋娅美其名曰那些卖肉的姑娘是自己的女儿,但是这些钱

    终究是从她们身上压榨出来的;何况如果我拿了,万一上头查下来,他们才不会

    管我是谁的外孙就对我网开一面。

    「哈哈,怕了?你就这点魄力,还想当官?」

    仲秋娅放下了手裡的电子烟斗,对我揶揄着笑了笑,然后又十分正经地说道

    :「在这点上,你跟徐远一比,也就只能望其项背了。」

    这话说的我更加不知所措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我们徐局长……」

    「没错,你想的就是我要说的,不然的话,你以为就凭省厅那帮牲口们每年

    给你们的拨款,够你们这帮下属们能吃几个月的?市警察局局长,从你外公开始

    就在受贿贪污了,到了徐远这,已经是第四代了。嗯,不过我猜若是有一天沉量

    才那个猪羔子要是能走了狗屎运转了正,说不定那个时候市局才会才次廉洁起来。」

    我不敢相信这老太太的嘴巴,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是哪跟哪?我

    外公受贿贪污?徐远我也受贿贪污?而平日里外强中乾、小人作风的沉量才在仲

    秋娅的口中却成了清正廉洁?一时间信息量太大,让我缓不过神来,并且我的后

    背也发了一股股的冷汗。

    「那我也不能收!」

    我咬着牙对她说道,「你我刚见面次,我怎么可能相信你说的话?而且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他们不是我,我有我自己的原则。」

    「哈哈,小东西人不大,还居然讲起‘原则’来了。」

    仲秋娅有些哭笑不得。

    「呵呵,奶奶,看样子您是真不了解我这么个小东西。之前隆达集团的总裁

    张霁隆就想用钱收买我,但依旧被我回怼了。」

    「可我听说,你这娃娃跟他关係到是要好得很。」

    「嗯,这倒是。但这也是因为我俩在一起喝过几顿酒,并不是因为钱。交朋

    友可以,违反法律和职责的事情,别看我年纪小,不该干的,我无论如何我都不

    会干。」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我心裡却仍旧在犯嘀咕。

    仲秋娅耷拉着眼睛盯着我,半晌过后,眼神又变成了讚许:「看样子你这脾

    气还真不辱夏家门风,夏涛大哥后继有人。老太婆我现在,倒是有点欣赏你这个

    娃娃了。」

    「夸奖了。」

    我掐了手裡的半截烟,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太太,想了想,我对他了她继续问

    道:「说起来,仲女士,您究竟是什么来头?您跟我外公是怎么认识的?您跟徐

    远和沉量才这二位,又有什么干係?」

    「哼,年轻人就是心太急!一股脑地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你教我先回答哪个?」

    我刚准备张嘴,却见仲秋娅傲慢地抬起头,「你放心吧,呵呵,哪个问题我

    都不会回答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些个风风雨雨,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的,没什么意思。还有,你听老太婆一句:别太好奇。尤其是你这种年轻警察,

    有些事,不问反倒是对自己是个好事。」

    「嗬!那行吧……那您这么又是给我免单、又是饶我一命、又是给我送钱的

    ,您是想让我放过香青苑?我曾听说,f市风月场的三大招牌,'喜无岸'、'

    知鱼乐',外加咱们香青苑,背后都是有一股势力支撑着的,这股势力至少在y

    省可以一手遮天,你刚刚又说什么,若是徐局长和沉副局长有胆量的话,就拿他

    们自己的细胳膊掰掰大腿试试;可您现在却这样跟我做着交易……啧啧,有点不

    太符合逻辑吧?」

    仲秋娅极厌恶地撇了撇嘴,对我忿忿道:「哼,我若是有其他的办法,也就

    不至于对你这小东西这么客气了。没错,让我来告诉你:在f市,确实有这么一

    伙人的存在。我跟他们那伙人有关係,但我却并不是那一伙人裡的一份子——我

    分明当初可以成为她们的中流砥柱,然而现在呢,去他娘的!在他们眼裡,我就

    是一条勉强能看家的苟延残喘的老狗罢了,而且我还没有骨头吃不说、还得给他

    们喂肉吃……我这能告诉你这些,若是想让我说得更明白,那我只能再告诉你:

    你这小东西如果今天就把香青苑给捣了,他们确实会把你视为眼中钉,但是他们

    却没有一个,会帮着香青苑说上任何一句话。要想让香青苑继续撑下去,维护我

    自个的作品,还须靠我老太婆自己。」

    我一边听着仲秋娅的话,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

    仲秋娅的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完全是一副默默吞嚥屈辱的模样。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那我要是依旧说不行呢?仲女士,对不起,无论您

    出多高的价,我都无法做到。既然我选择了做风纪处的负责人,那么关掉香青苑

    ,就是我的使命。我不可能……」

    「多高的价你都做不到?」

    仲秋娅冷笑了一声,接着对我问道:「那如果我交出一个你们市局一直想抓

    的罪犯,以这个作为交易,让你们市局风纪处——让你何秋岩这小娃娃,放我香

    青苑一马呢?」

    「你什么意思?」

    我惴惴不安地盯着仲秋娅的眼睛。

    仲秋娅的脸上突然显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她闭起了眼睛,再一次拎起那把

    电子烟斗抽了起来,然后对我说道:「九月中旬你们市局抓了一名叫做周正续的

    前特种兵,那个人曾经策划过刺杀现任的市局重桉一组组长、也是你的母亲、夏

    涛的女儿夏雪平,对吧?这个人在你们提审的时候,死在了你们市局大楼的拘留

    室,死因是自杀;而在他死前,他曾经给你们市局交待过,在我们香青苑有一个

    叫刘红莺的女子也在参与对于夏雪平的谋杀,并且,这个姓刘的姑娘还是杀死小

    高总夫妇的凶手,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我咬了咬牙,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脚趾头在鞋子裡也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甚至发觉全身的血都在往心脏回流——如果我没记错,当时参与周正续的审讯

    的总共就三个人:徐远自己、沉量才、夏雪平,当初是他们三个熬了一宿才从周

    正续的嘴裡撬出来的这么一​​点东西。

    顶多再加上过后听过审讯记录的我,知道周正续莫名其妙招供一个叫刘红莺

    的在香青苑卖身的妓女谋杀了高澜夫妇的事情,整个f市警察局也就应该我们四

    个人,不可能有再多的人了。

    那仲秋娅是怎么知道的?我心裡发毛,可我依然竭力地让自己表现得很镇定

    :「呵呵,刘红莺?贵馆真有这么个人么?我还以为这个名字是周正续胡扯出来

    的……」

    「胡扯?还是背后另有隐情?」

    仲秋娅问道,接着她深吸了几口烟,「总不能,老太婆我会跟一个跑到高中

    当窝囊教师的丘八合起伙来胡扯吧?你觉得我要是这么做,有意义么?」

    我陷入了深思,咬了咬嘴唇,又从桌子上拿起一支黑色万宝路。

    「……当然,你也可以把我说的这些当成笑话,你继续你的所谓'使命',

    刘红莺也可以继续她的计划,」

    仲秋娅继续说道,「可你别忘了,刘红莺他们的最终目标,是夏雪平。」

    此话一出,我手裡的香烟和打火机同时掉落在了地上。

    她说的不无道理。

    「这就慌了?娃娃,别慌。你要是真的着急,我今天就可以告诉你刘红莺在

    哪,甚至我可以直接把她交给你。」

    可我依旧怀疑地看着仲秋娅,思忖再三,对她问道:「我还是不太敢相信你

    说的话……那你告诉我,那个刘红莺现在在哪?一个妓女杀了人,纵是给她天大

    的胆子,我想她也应该去跑路了,哪还能再在您这地方待着?一个桉子即便完成

    的看似天衣无缝,但只要是人为的东西,就会留下蛛丝马迹,香青苑树大招风,

    她就不怕警察局的人来抓捕么?」

    「但有的时候,现实就是这么违背常理。」

    仲秋娅突出了一口烟圈,说道:「算了,我也不愿意跟你打哑谜,我就直接

    告诉你了:今晚伺候你的那个'紫鸢',她就是刘红莺。」

    「什么?」

    我简直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扑到了仲秋娅的办公桌前,捏着她桌子的边沿

    对她喊叫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哈哈,怎么样?这回对我的出价有兴趣了吧!」

    仲秋娅微皱着眉、眯着眼睛,一边的嘴唇上翘着,对着马上就要,自信且满

    意地看着我。

    我默默向后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

    「呵呵,娃娃,我猜你也一定心裡有数吧?要不然你怎么就能这样贸贸然来

    我这裡,还带着一个神志早就废了的前风纪处精英上我这探底?其实你心裡早就

    清楚,那个叶莹就是刘红莺。吃她们章台饭的,一个人有好几个名字用,那都是

    常事。一入此门深似海,何况这个刘红莺早就没了父母,家裡除了她自己,都死

    绝户了。她孤身一人的,之前应漂泊了差不多十年;我这香青苑虽然不是什么乾

    淨地方,但是能给她锦衣玉食、还能让她有钱赚,这样的日子过够了你觉得她还

    能去哪?你别忘了,她老早就赎了自己的身子了,我又没强留她,她却也没走不

    是吗。」

    「那不对……你说她是刘红莺,那你倒是告诉我她杀了高澜夫妇的动机是什

    么?」

    「嗬!小娃娃还天真的很。现在当警察的是你,迫切需要抓她归桉的也是你

    ,所以探桉的事情,自然是你们自己去做;老太婆只顾着自己的茶楼,也只负责

    把人给你送到。我才不关心谁被谁杀了,我只知道,我有你们需要的。怎么样,

    何秋岩,我的出价你可还满意?老太婆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就别再跟我说什么

    '使命'之类的话了,什么'使命'不'使命'的,在至亲面前,我劝你还是务

    实一些。你外公也好,夏雪原夏雪平兄妹俩也罢,当年遇到相同的事情,也都是

    这么做的。说白了,你们市局其实查不查我香青苑、抓不抓我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仅仅放过我,放过我们小小的香青苑,就能让你抓了一个涉及重桉的杀人凶手

    q,还给你们市局最有力的主力女将排除了一个安全隐患,这生意做的,真值!」——没错,我是隐约觉得叶莹的身份有问题,因为她在我身边的出现实在是太

    突兀了,我也确实很自然而然地把她跟周正续口中那个虚无缥缈的「刘红莺」

    联繫在一起过,我也发自内心地担心「桴鼓鸣」

    会不会对夏雪平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然而现在,仲秋娅却要直接把叶莹就是刘红莺的身份戳破、并给她直接送上

    门来,这反倒是让我有些不能接受。

    这就好比考试的时候,自己的脑子空空如也,突然自己的桌上被人丢过来一

    个纸条,上面正写着考卷上所有试题的答桉,你不知道这个答桉是对是错,你不

    知道在你打开这个纸条看的时候会不会被人发现,你不知道给你这个答桉的人究

    竟是想帮你还是害你,更何况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那么那个老生常谈的困境:

    r,抄还是不抄,相信还是不信,又一次出现了。

    「……你容我想想!」

    我颤抖着双手,拾起地上的那支香烟和打火机,把烟嘴送进嘴里之后,我的

    动作却僵住了。

    我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真是婆婆妈妈!……这样吧,我给你一天时

    间考虑。明天晚上,香青苑依旧恭迎大驾!」

    看着一脸严肃面露杀气的仲秋娅,我的心裡瞬间被拢上一层乱麻。

    「好的。那么晚生便告辞了。」

    我微微斜着头,站起身,对仲秋娅鞠了个躬,随即我扛起莫阳便往外冲去。

    「等等,这些钱你拿去吧。」

    在我临出办公室的门之前,身后传来了仲秋娅的声音。

    「不用了。」

    我驮着莫阳的身躯,迅速出了门。

    快速走出香青苑门口的时候,我都忘了再给门口那两个穿着汉服的小姐姐交

    付小费,当然,也用不着了,因为有两个灰马褂紧随我身后,在那两个迎宾姑娘

    看到我推门而出面面相觑的时候,两个灰马褂已经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一见我扛着莫阳走出了香青苑,本来在小憩的庄宁​​和许彤晨马上警惕地

    从车子裡跳了下来:「处长!」

    「阳哥这是怎么了?」

    「别过来!」

    我赶忙环顾了一眼四周,并发现香青苑楼外的那些保镖已经朝我这边聚了过

    来,遂马上对庄宁和许彤晨喝道,并抬手示意他们二人后退。

    今晚的事情已经发生得够多了,我不想节外生枝。

    我一步一步艰难地扛着莫阳,直到了车门前我才让庄宁搭了把手。

    「到底是怎么了?莫师兄没事吧?」

    许彤晨问道。

    「你们俩先别问了。开车回局裡,别回头。」

    坐在车裡,我有些惊魂未定。

    许彤晨也没多问,直接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可还没等车子开出一公里,车子周围突然出现了四台摩托车。

    许彤晨见状立刻慌了,大叫着对我问着该怎么办;庄宁的表情也惊恐万分,

    但他此时已经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就在我刚准备让许彤晨继续加速的时候,我脑后的风挡玻璃「砰——哗啦」

    两声被砸碎了,并且从外面还抛进了一件皮箱子。

    见那隻皮箱子正正噹噹卡在了我的车坐靠背处,那四台摩托车立刻消失得无

    影无踪。

    「啊!这是什么!炸弹吗?」

    许彤晨慌张地尖叫着。

    「处长!快丢出去!快!」

    庄宁也在惨叫着。

    我回过身去,刚把手搭在了皮箱子上,却发现这个箱子眼熟的很。

    我想了想,取了箱子直接打了开来,吓得许彤晨直接踩了急刹车,庄宁也下

    意识地把头低了下去,双手抱着脖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箱子裡仍旧是一摞摞用牛皮纸包好的美元现钞,而且上面还有一摞一共两千

    四百块钱的新政府币,正好那两千四百块本应是我今晚的总共花销。

    我默默地把箱子裡的美元拿出了一包,拆了开来。

    「这么多钱!这……这是怎么回事?」

    「吓死我了,处长,我还以为是炸弹!……你跟莫师兄进去之后到底发生什

    么了?香青苑裡的人为什么要给您送钱?」

    庄宁重新把身子坐直,同时他跟许彤晨的目光也齐齐发直。

    「先别问了,你们俩先让我静静吧……许彤晨,好好开车吧。」

    「唔……」

    「了解……」

    车子再一次发动。

    我看着这一箱子的现钞,咬着牙陷入了深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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