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胡说!”李婶气急的提高了音调,“菱月可是大夫!”
“事在人为,总得让我试一试才知道行不行吧?你说呢?”宋菱月心里的焦急不比李婶少,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可脸上却表现的云淡风轻,一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之相,只有这样才能让周遭的人放心。
陈媛娘咬着唇没有说话,却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李婶立刻带着宋菱月等人一起往张春儿所在的产房疾步而去。
事实上刚刚走到东厢房附近,吵闹的声音就已经让宋菱月分辨出来到底哪里是产房了。
才刚刚走到东跨院的月亮门附近,就隐约听到了一阵阵含糊不清混杂了痛苦的呻吟声,那声音落在耳朵里是那样的支离破碎,让人不忍去仔细的听。
依稀还能听到赵稳婆的声音从紧闭着的厢房里不断的传出来:“使劲啊!用力啊!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走到厢房门外,宋菱月就看见几人围在厢房门口。
其中最为显眼的莫过于一穿着对襟夹袄下着绛紫色百褶裙的老妇人了,那对襟夹袄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布料洗的已经发白了,花纹也掉了不少,胳膊上也打着补丁。
不过她身下那条绛紫色的百褶裙到显得很新,像是才买没有多久的样子。
那老妇人此时正四平八稳的坐在红木椅子上,她手边还端着一盏茶杯,那架势好像里面嚎的撕心裂肺的人和她全然无关一般。
而她身边则站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
年纪大些的那个穿着圆领的藏蓝麻布长袍,虽然说是锦缎不过胳膊肘上却打着补丁,露出一头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背影有些佝偻,此时手里还拿着烟袋不断的在吧嗒着。
而老者身旁则站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青年男子,那男子穿着是三人之中最金贵的,应当是混了些丝绸的棉布,质料要比棉布更加的柔软贴身,而且比起真正的丝绸也更加耐穿一些,不仔细观察的话,甚至可能会误以为那是丝绸。
宋菱月还注意到,那年轻男子是唯一一个身上的衣裳没有任何的补丁的,也是所有人中衣裳最新的一个。
那年轻男子可能听到了声响便把头扭了过来,当他转过头的那瞬间,宋菱月愣了一下。
这男子她竟然认识,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却也是印象深刻。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她和宋言之还有香菱出游踏春时,对宋菱月讲述《花木兰》的故事而嗤之以鼻的王听雨,王秀才。
宋菱月倒是真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来遇到王听雨,不过看王听雨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看来是已经不记得她了。
这样也好,省了麻烦。宋菱月摸了摸鼻子,跟在李婶的身后,等李婶给众人介绍她和香菱。
“怎么样,春儿好些了吗?孩子生下来了没?”李婶上前询问王听雨。
王听雨瞥了一眼李婶,淡淡道:“自然是还没有啊,你没听到里面还在闹腾吗?”
王听雨那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彻底惹怒了李婶,李婶上前一把揪住了王听雨:
“王秀才,那里面躺着的,正在撕心裂肺的疼着的,可是你的媳妇,可是要跟你携手相伴一生的人,你就这么无所谓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你干什么!”那边的王老太先坐不住了,从椅子上跳下来,迈着小碎步上前抓住了李婶的手腕,“要死了你!竟然敢动我儿子!你个克夫无子的贱女人!”
李婶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王老太,把王老太吓的脖子一缩:“你再说一遍?”
李婶气势半点不弱,王老太往四周看看,见丈夫和儿子都没有上前帮她的架势,便缩了脖子不敢说话了。
“疼,好疼啊!我不要生了!”厢房里张春儿撕心裂肺地喊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李婶一下子眼泪都涌了上来。
李婶上前隔着门安慰张春儿:“春儿别害怕,我们都在!你要努力啊,千万不能放弃啊!”
“我、我……知道!”张春儿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隙里面挤出来的一样,满是颤抖。
“王听雨。”李婶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好脾气,“你不肯给春儿请大夫,我给春儿请大夫了,现在就让大夫进产房给春儿看看吧。”
“大夫?!”本来噤若寒蝉的王老太一蹦三尺高,双手连摆:“那可使不得!大夫都是外男,怎么能进产房给春儿诊治呢!不行,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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