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一片闹哄哄的居然还就能睡着了?
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异样,雪河丢下老怪,几步走到近前,伸手在他额上试了试,竟是滚烫的。这时候发起高烧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睡得很沉,连雪河摸他的额头都没有发觉。
“师父!”
“诶?又来?”
束海撇嘴,使得那张原本就丑陋的脸更加狰狞了:“不成,这回不好使了,我不上你当了,哼。”
见他耍起小孩子脾气,雪河没办法只得赔笑道:“师父!你快过来瞧瞧啊!难道你想让你徒弟变成寡妇吗?!”
束海不以为然地掏掏耳朵:“反正我看你这几日愁眉不展的,正好他死了你就换一个呗!”
“可是他不能死啊!”
“你这话倒是奇了!”
束海笑道:“这凡间的人哪有不会死的?早晚罢了!谁都逃不过轮回,早死早托生,下辈子别这么倒霉再遇到你就好咯!”
“师父,”雪河敛起笑容,严肃道:“你要这样,我就不跟你好了。”
“这位仙女,你刚才明明都喊我‘老怪’了!这说明咱俩本来也没多好吧!”束海白了她一眼,居然不买帐。
雪河咬牙道:“好!有骨气!……死师徒,从今往后我不做你徒弟了,你找别人去吧。”
“诶呀你这没良心的小兔崽砸!”
束海一听这话立刻变了个脸,上前一步猛然抱住她的胳膊:“没这么严重吧徒弟弟!有事好商量啊!”
“那就医好他。”
雪河指指覃柏。
“这你就难为人了吧……‘巫山老怪’,不死不医的啊。”
“死师徒。”
“能医能医!”
束海立刻笑嘻嘻地从袖子里摸出两小药瓶来,拿在手里晃了晃:“八步断魂散,起死回生蛊。”
雪河皱眉:“这什么套路?那不是毒药吗?”
束海点头:“对呀,先毒死他,然后我就能把他医好了。”
“不要。”
雪河咬着嘴唇,轻轻把覃柏揽进怀里。他身上也是滚烫的,却不由自主地发抖打着冷战。
束海见状哄道:“哎呀,一个男人而已嘛!回头等他死了,师父把他皮子扒下来、制成人皮囊,就跟个布娃娃一样!到时候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好咩?”
束海不是胡说,他虽是蛊医祖师,但从来是只跟虫子和死人打交道,不医活人。
雪河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覃柏,用自己的身体暖他。
透过屋顶上的破洞,天光已开始有些微微发亮。
停云与狴犴言归于好,关系又近了一步,心里自然欢喜。忽地又想起杯雪,有心想去再问雪河天蚕丝的事,却见她面色凝重地抱着个人,不知是什么状况,也不好开口多问。
蒲牢这时说道:“天快亮了,我们还是先送停云回去吧。”
一句话提醒了狴犴:“我来送吧。”
“还送什么啊!”
骏猊笑道:“不如我们趁机借道鬼谷,直接去黑龙脊得了!眼下这破地方还有什么好呆的嘛。”
停云点头:“也好。”
众人也纷纷同意,说着便各自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了。
“可是,他都已经这个样子了,”雪河扶着仍是昏睡不醒的覃柏,有些担心地说:“你们仍然要带他去借兵吗?”
蒲牢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实在不行,老六可以代替他。只是,眼下我们实在分不出人手单独保护他。”
雪河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万不得已,你们会把他丢到沙漠里自生自灭吗?”
骏猊插言道:“或者,我把他送回王府去,自然有人会照顾他。”
王府里那么多狐狸精!这不是摆明了羊入虎口嘛,不成不成。
雪河咬着嘴唇,低下头不说话。
覃柏现在的外表是一个留着稀疏胡须的中年男人,虽然生得也算是五官端正,但与年轻貌美的雪河在一起时,总让人瞧着不怎么般配。
停云并不知道他们更多的故事,眼看这事处理得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心里多少不忍,可自己一个外人又不好多言,就求助般看向身边的狴犴,希望他能帮着雪河说句话。
狴犴会意,刚想开口,却见蒲牢递过一眼色,摆了摆手,对着停云亦是神秘地一笑。
两人皆是一愣,想着其中大概另有缘故,便没有作声。
“好,你们不管他,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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