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所有说这话的人中,唯一一个真心的人。毕竟在这后宫里,多数人都不希望她能活着回来。
“她将你留下的?”她问道。
茅子毅自然懂得华卿娆所说的她是谁,他满眼柔情的看了紧闭的寝殿门一眼。
自从她出事以后,太后所表现的态度让她心死。骄傲的她纵使日子过得再凄凉,也不愿开口向太后求一件事。
但是唯一一件让她放下骄傲开口的事,就是将他继续留在临华殿。他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还能考虑到他的安危。就这单单一点,就让他此生都还不起。
“是,你进去好好劝劝她吧。她再这般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心疼。
华卿娆看着他的神情,眉头一皱,淡淡开口问道:“大家有多久没来了?”
茅子毅听她提起这个人,脸上似是有些不满,沉默许久后才开口道:“回宫后只是来过寥寥几次,来了也待不了多久就走了。”
他神色中露出恼意,忿忿不平地怒声道:“他这般无情,怎么对得起慧···”
“住口!大家也是你能议论的!”华卿娆厉声打断他的话,不满的扫了他一眼,降低声音苛责道:“这大梁是大家的,他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谨言慎行!别辜负了慧修媛的用心!”
茅子毅有些不甘的回道:“是。”
华卿娆也不愿再去理他,抬步走进了寝殿。
纵使是秋天的白日,寝殿里也是阴暗潮湿。所有的窗户都紧关着,上面被被单遮住,仅有遗漏的缝隙能照射进来一丝的光亮。
华卿娆眉头紧皱起,一步步走到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素衣的女子,她的脸颊已经瘦的凹陷下去了,面色苍白得吓人,本来一双灵动的眸子此刻也禁闭了起来。
要不是她轻微起伏的胸口在昭示着她还活着,华卿娆真的觉得她已经死了,因为此刻的她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华卿娆的心跟针扎一般的疼,当初那么一个清高、温雅的女子,怎么会变成了这般?
她俯身在慧修媛的耳边歉意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慧修媛的眼眸不可察觉的一动,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下。
华卿娆直起身子,转头吩咐雪鸢道:“去厨房煮碗清淡些的粥来,再去内藏库取些日常基本用的物件。至于他们这些日子的失职,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奴婢这就去。”雪鸢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华卿娆一转头,慧修媛已经睁开了双眸,那双眸子以前如璀璨得星星一般,如今却是没了光彩,像一滩没有生气的死湖。
“为何对自己要这般狠毒?”
慧修媛双目怔怔地盯着床榻上空的纱幔,“不是我对自己狠毒,是他们对我的孩子狠毒。”
华卿娆听见她的声音沙哑无比,紧蹙着眉头心疼地问道:“你病了,应该找太医来给你诊治开药了。”
“我是病了,不光病了,还疯了。”慧修媛眼中是绵绵不绝的绝望,“我盼了好久,哭了好久,守着这可怕的宫殿等了好久。”
“那日,他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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