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玉放下心来,才觉得身上湿漉漉难受,丁寿笑道:「姑娘见谅,荒山野
岭的没处找寻衣物,请自己受累晾晒吧。」抬手指了一旁自己已经挂起的衣物。
采玉一蹙眉,觉得不妥,可自己如今浑身湿透,曲线毕露,和没穿也区别
不大,一咬牙,缓步走到丁寿衣物搭成的幕布后,宽衣解带。
火光映射下,幕布后倩影隐约可见,丁寿一脸邪笑,以拳支首,卧倒在篝
火旁,尽赏眼前春色。
欺霜赛雪的一截手臂伸出,将一件淡青色交领上襦搭了上来,隐约见佳人
在裙头处一解,幕布下方一条月白鱼鳞裙滑落在鹅黄缎鞋之上,纤足伸出,白
绸中裤下浑圆踝骨稍显即没,看幕布后倩影玉峰高耸,腰肢纤细,臀部丰隆,
玉指伸出轻抚胸前,稍有停顿,最终还是没有把抹胸解开,让外面看戏的丁寿
唏嘘不已。
「采玉姑娘,在下自问不是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处
,衣衫不整,可对在下放心?」看幕后倩影抱着修长双腿蜷缩在一起,动手动
脚是不可能了,言语调笑的机会丁二爷也不会放过。
帘布后静了一会儿,程采玉那娇柔声音响起:「公子放浪形骸,不拘小节
,有魏晋之风,可晓得阮步兵?」
「阮步兵?竹林七贤的阮籍?」丁寿这具身子好歹也从小读书,对先贤典
故还知道一二,何况自家酒家招牌就名为「刘伶醉」,阮籍曾为步兵校尉,世
称阮步兵,善弹琴,好长啸,博览群书,尤好老庄,纵酒谈玄,与嵇康、山涛
、刘伶等并称「竹林七贤」。
「《晋书-阮籍传》曾载:」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垆沽酒。籍常诣饮,醉
,便卧其侧。籍既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也。「采玉不才,与公子愿效先
贤。」
丁寿哈哈一笑,「隔帘闻坠钗声,而不动念者,不痴则慧。丁某幸在不痴
不慧中。」
此言出自《小窗幽记》,此时还未问世,采玉自是第一次听到,「幸在不
痴不慧中……」默默重复了几遍,赞道:「公子真性情也。」
两人闲聊,时间飞逝,待衣物烤干已是黄昏。
「陌上飞花,夕阳正好,由在下送姑娘一程可好。」
采玉轻嗯一声,两人迎着斜阳,安步当车,缓缓而行。
「在下心中有个疑问,不知姑娘能否解惑。」
「公子请讲。」程采玉如今对丁寿仍有提防,但已不如以往拒人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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