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作贞松千岁古,谁论芳种一朝新;百年同谢西山日,千秋万古兆邙尘。
右《公子行》话说陆希云置酒妓馆,适邀同盟诸子,故特致柬订期,钱生即
写回书,付与来人去讫。毕竟是少年心性,见说是个绝色佳人,便不觉手舞足蹈,
巴不得即时会面。
到了次日,清早起来,假托文会之期,先向夫人道:「昨承陆希老遣人相报,
今日同社诸子,定在虎丘会文,晚间公分备酒,即于山房借榻,故特向母亲说知。」
魏夫人信以为然,略不阻却。到得饭后,陆希云又遣价立等。钱生换了一套
新鲜衣服,头戴唐巾,足穿朱履,飘飘然好一个少年英隽,不数何郎闲雅,胜如
张绪风流。随即叫了紫萧跟去。正是:未为折桂客,先作探花郎。
却说那妓女,原不是倚门献笑、涂脂沫粉的一流,姓赵,名素馨,字曰友梅,
鸨母叫做赵月儿,原是广陵角妓,因犯了一件没头官事,所以举家徙避苏州。这
赵友梅年方二八,巧慧绝伦,言不尽袅娜娉婷,真乃是天姿国色。既娴琴画,又
善诗词,时人往往以薛涛相比。
然在平康中较论,则友梅固是涛之流亚。若友梅心厌绮罗,性甘淡泊,譬如
莲花,虽出于淤泥而尘埃不染,则又非薛涛之所能及也。自到姑苏未及二月,只
见车马纷坛,其门如市,然都是膏粱俗质,纨袴庸姿。
每每叹道:「向闻姑苏名郡,有多少才人贤士,乃今所见,不及所闻,岂以
妾之命薄,故不能一遇欤?何为有才有貌、高情脱俗者竟寥寥也?」盖其心唯欲
觅一意中人,以终身相托。
不料事有凑巧,恰值陆希云作东以延社友,当日希云先至其家,友梅道:
「今日陆兄广陈珍馐,所延的想必是知心契友,但不知佳客为谁?」希云即以崔
李二子对。友梅道:「仅此二客已乎?」
希云曰:「更有一佳士,乃我同窗盟友,才如班、贾,貌似潘、韩,甚不欲
令友梅得见,然业已邀之矣。俟其来,当令子魂醉耳。」友梅掩口而笑道:「是
何等儿,即能令子魂醉那?第不知贵社中有个钱十一郎否?」希云道:「卿何此
之问?」
友梅道:「数日前,有钱君的业师郑心如者,偶在席间道及当今时髦年少风
流,唯有钱中丞之子。妾因而问其名字,并索其平日所作诗稿,蒙郑君录以见示。
日来妾细味其诗,藻艳可拟梁、隋,高旷不减李、杜,观其诗,是以相见其人,
故尔问及。」
希云道:「我所云佳士者,即十一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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