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谢程生。诗曰:灼灼园中花,讵无桃李姿。
好风是何意,偏吹杨柳枝。
相扶固云陋,贞信恒自持。
莫怨柳情薄,只因风吹迟。
愿为华阴雀,卸环报恩私。
友梅将素帕一方,题诗方讫,忽闻谯楼已打二更,四壁悄然,只有风声即即。
友梅叹道:「梅山之言谬矣。」俄而窗外一声桐响,仰首视之,则见一人立
于处下,头戴毡笠,身穿箭衣,年可四十,形躯秀伟,进前谓友梅道:「俺承梅
山之托,特来相救,玉漏已半,幸勿迁延。」
友梅且惊且喜,忽摇手令其勿言,低声应道:「有守房夫妇,寝于外厢,倘
被知觉,反为不美。」那人便不开口,背了友梅,踰垣而出。其步履如飞,瞬息
之间,到了一个宅宇。
原来那人即在昭庆寺东、卖雨伞的张仰坡隔壁,赁一所厅房作寓。友梅方进
仪门,遥见堂上,列炬辉煌,丫环五六,簇拥着两个美姬,出来迎接。友梅见有
内室方才放心,那人进去,换了方巾出来,重与友梅施礼。
友梅再拜而谢道:「小妾不幸,陷身匪类,仰承君子,仗义相扶,使妾得与
钱郎重遇,见出二天。
愿闻高姓大名,以便镂之心骨。「那人答道:」俺有姓无名,人但呼为申屠
丈,曩与钱郎在虎丘梅花楼上,曾会识荆。
昨晤梅山兄,备悉赵娘贞操卓然,徒俺不胜钦敬。至于移花接柳,匡难除凶,
乃区区恒事耳,何足沾齿?「言毕,即令摆列筵席,款待友梅。申屠丈自到后房
饮酒,只留二姬陪酌。既而斗转参横,将次鸡鸣而息。
次日,梅山老人亦来探望。友梅慌忙出谢,申屠丈因从容问道:「赵娘贞行,
虽已略知一二,其与钱郎聚散始末,尚乞赐闻。」
友梅便把前后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申屠丈听罢,拍案大怒道:「裴玄那厮,
危于朝露,也不必话了。至于赵鸨不仁,若不杀之,难消此恨。」
友梅道:「赵母恩养数年,亦不足怪,唯恨恶叔宋钶,将奴哄卖为娼,以致
受诸茶毒,真堪痛入骨髓。」申屠丈便问:「宋钶今在何处?」友梅道:「住在
广陵新城,因做人凶狠,人都称为宋黑虎。」申屠丈即唤:「真真儿何在?」
唤声未绝,忽见一人,立在阶下,身长七尺,腰阔数围,凤目彪形,黄须黑
脸,向前应喏道:「主公有何钧谕?」
申屠丈道:「今有广陵宋钶,为人残暴殄义,与尔匕首,为我速取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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