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舵人之城市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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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守道再现(2/2)
道走进房间的后果,候德森赶忙让其成一个家丁跑回家拿钩子和绳子。

    刘继宗不解,问候德森拿钩子和绳子干啥,候德森解释说,钩子是大老远扔出去挂人用的,绳子是捆人用的,等刘奶奶在房间里发了疯,他们把钩子扔进房间勾住刘奶奶从房子里拖出来,然后再用绳子捆上。

    刘继宗一听,心里也担心起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就往门里闯。

    可刚走到门边,还没等往门里迈脚,房间里刘奶奶把身子缓缓转了过来,冷不丁冲门口的刘继宗可爱一笑,“没事的哥,不用担心我。”

    刘继宗见状,顿时长松了口气,赶忙交代刘奶奶,“枝儿,你可得小心些呀。”

    “知道啦!”

    候德森见状,下巴差点儿没掉下来,以往那些法师先生,一进去就发疯,这小丫头居然没事儿人似的,傻愣了一会儿以后,候德森走到刘继宗跟前,直给刘继宗打拱作揖,“佩服佩服,你家婆娘道行真高,真是活神仙呀,能娶上这么个媳妇儿,真是你的福分呐。”说完,还拍了拍刘继宗的肩膀。

    “什么?”刘继宗本来听候德森奉承刘奶奶心里还挺高兴,可听到后半句就觉得不对味儿了,立刻把眉头皱了起来,冷瞥了候德森一眼说道:“我夫人不是啥活神仙,嫁给我是不是我的福分也不用你说,等着吧,这老宅子里的事儿,她一会儿就能给你解决。”

    候德森闻言连连点头称是,一脸的敬佩,打心眼儿里再不敢小看刘奶奶了。

    按下候德森和刘继宗不说,再说刘奶奶。

    这时候,因为已经是傍晚时分,堂屋里的光线非常昏暗,刘奶奶走进房间以后,把房间整个大致看了一遍。

    就见房间里面摆设繁多,一件件样式古旧,都是些几十年前的老玩意儿,要是搁着过去能值不少钱。

    墙角旮旯里蛛网遍布,那些摆设上面也是灰尘大厚,整个房间里隐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酸味儿,这味道是房间里常年不见阳光不通风造成的,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进来过、没人打扫过了。

    在房间左右两侧,还有两个套间,套间门上分别挂着两面布帘子,是那种大红色的布帘子,房间里别的地方倒还算正常,奇怪就奇怪在这两面布帘子,看上去就像是刚挂上去似的,崭新崭新的,在这个被灰尘覆盖,几乎只有土灰颜色的房间里,两面血红色布帘子显得异常诡异刺眼,就像刚从血浆里捞出来的似的。

    等刘奶奶把房子转了一圈以后,走到了其成一面布帘子跟前,还没等她掀开帘子往里屋走,发现布帘上面竟然湿透了,顺着布帘子低头往地上一瞅,布帘子居然正在往地面上淌血,一滴滴血液像断了线的珠子,扑哧扑哧落进地面的尘埃里。

    刘奶奶顿时一惊,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帮人无数,她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怪事。

    刘奶奶稳了稳心神,停了一会儿,再仔细一看,这时候布帘上居然不再是湿的,再低头看看,地上也没有血液留下的痕迹,刘奶奶心里疑惑,自忖着,难道刚才看到的是“鬼瘴”?

    鬼瘴,跟鬼迷路、鬼糊眼性质差不多,用现在的话来解释,就是一种幻觉,属于鬼本身的磁场干扰了人类大脑里的视觉成像,让人在脑子里出现了犹如海市蜃楼般的幻像,这个具体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各位知道意思就行了,咱们这时候简单点儿,还是叫它“鬼瘴”吧。

    就在刘奶奶意识到刚才看到的是“鬼瘴”的时候,不知道从房间哪个角落忽地刮起一股冷风,冷风溜着地皮快速围着刘奶奶的身子转了一圈以后,噗一下吹在了布帘子上,布帘子顿时像活了似的,瞬间扑棱棱一抖。

    刘奶奶心里又是一惊,很显然,房间里的鬼魂附在了这面布帘子上面,而且这鬼魂年头儿已经不小,有了一定的道行。

    鬼魂这时候附在布帘上,刘奶奶认为,它的目的可能有两个,第一,这里屋里有秘密,鬼魂不想让她进入里屋发现秘密;第二,它想表达什么,也就是说,它想和刘奶奶沟通交流。

    刘奶奶想了想,朝布帘子和颜悦色问了一句,“你想干啥?”

    刘奶奶在这方面的亲和值很高,一般鬼魂都不会和她正面冲突,总是把她当成朋友一样找她倾述。这是刘奶奶与生俱来的,也算是她的一种独特的天赋。

    刘奶奶话音刚落,布帘子猛地抖了一下。

    刘奶奶笑了,接着又问,“你是想和我说话吧?”

    布帘子又是一抖。

    刘奶奶又笑了,对布帘子说道:“那你等着我啊,我去准备准备,这就跟你说话。”说完,转身回到房门口。

    这时候刘继宗和候德森都在门口不远处站着,几双眼睛死死盯着门口,刘奶奶冷不丁出现在门口,吓了他们几个一大跳。

    刘奶奶冲着候德森喊了一声,“去给我打盆清水,再拿几张白纸过来,白纸不能太大,得能放进盆里。”

    候德森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赶忙吩咐身后两名家丁去准备。

    不大会儿功夫,两名家丁一个端着一只盛满清水的木盆,一个拿着厚厚一沓白纸。

    两名家丁似乎对房子深有忌惮,都不敢靠近门口,刘奶奶只好走出房门接过一名家丁手里白纸,往随身包袱里一塞,又接过木盆转身走回房间,很快的,刘奶奶端着木盆来到布帘子跟前。

    把木盆放在布帘子跟前以后,刘奶奶问布帘子:“会写字吗?会就抖一下,不会就抖两下。”

    刘奶奶话音刚落,布帘子扑扑抖了两下。

    刘奶奶见状,想了想,很快又说:“不会写字,那就画画吧。”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截红绳,一头儿拴在布帘子一个下角上,一头儿扔进了木盆的清水里,然后拿出一张白纸,平铺在木盆里,白纸很快被盆里的清水浸透。

    刘奶奶对布帘子说道:“我不知道你想跟我说啥,要不,我来问,你来答,你看成不?”

    布帘子抖了一下,显然是同意了。

    见状,刘奶奶问它:“你是咋死的?”

    话音一落,布帘子轻轻动了动,就见拴在布帘子下角的红线开始变黑,一点点的速度很快,不大会儿功夫,整根红线变成了漆黑色,紧接着,从木盆底部突然翻起一团墨汁似的黑水,这是鬼魂顺着红线从布帘子上跑到了水盆里。

    黑水翻滚着把白纸卷裹了起来,与此同时,水盆里的水越来越黑、越来越浓,咋一看,就像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

    又过了一会儿,木盆里的水渐渐变淡,就像被人把里面的黑颜色抽去了一般,肉眼可见的,黑水顺着红绳又回到了布帘子上。

    盆里的清水很快恢复了原样,不过,水里那张白纸这时候却有了巨大的变化,上面出现一副简易的水墨画,虽然寥寥几笔,却非常传神。

    水墨画最上面是画了一“横”,非常粗大,看上去感觉像根横梁,横梁下面,画着一“竖”,竖线极细,看上去像一根扥直的绳子。

    在绳子两头儿,上面一头儿连着横梁,下面一头儿,连着一个画的很形象的人形,有胳膊有腿儿,绳子在人形的脖子上系着,在人形脚下,还有个踢翻的凳子。

    刘奶奶蹲下身子朝纸张上一看,立刻就明白了,这鬼魂是上吊死的。

    刘奶奶把水盆里的纸张捞出来放到脚边,又问一句:“你为啥不走呢?”与此同时,再次往木盆里扔了一张白纸。

    这次和上次一样,鬼魂再次顺着红线从布帘子上下来进入水盆里,不大会儿功夫,水盆里的纸张再次被泼墨似的黑汁卷裹,等黑汁散尽,纸张上出现一把刀子图案。

    刘奶奶点了点头,问布帘子,“你觉得自己死的冤屈,想报仇,对吧?”

    布帘子轻轻抖了一下,像点头似的,显然被刘奶奶说成了。

    刘奶奶轻叹了口气,“我看你死的年头也不小了,恐怕你的仇人也早就死了,你又何苦呢。”

    刘奶奶说完,布帘子再没一点儿反应,似乎是在思考刘奶奶这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布帘子又抖了起来,这次抖的样子很怪,就像被风吹动了似的,前后摇摆,感觉上好像是在摇头。

    刘奶奶见状,蹙起眉头又问了一句,“你说你仇人还没死吗?”

    刘奶奶说出这话,布帘子突然停止抖动,安静的好像从来没动过似的,似乎又被刘奶奶说成了。

    “那你的仇人是谁?”刘奶奶把旧纸张捞出来,又扔进盆里一张新纸。

    或许刘奶奶这问题不太好回答,也或许这鬼魂不知道该怎么画出来,木盆里的水和布帘子居然许久不见动作。

    就在刘奶奶刚想换个方式问它的时候,突然从刘奶奶身后刮来一股冷风,风倒是不大,一下一下的吹在刘奶奶身上,那感觉就像在推攘刘奶奶似的。

    刘奶奶心有所感,一抬头,吃了一惊,就见门框上的红布帘子不见了,自己系在布帘子下角的红色软软地耷拉在地上,赶忙回头一看,对面里间屋的那面布帘子也不见了。

    没想到着血红色的布帘子也是“鬼瘴”。

    刘奶奶缓缓从木盆边儿上站起了身。两块布帘子同时不见,只有一种可能,房子里的鬼魂想让刘奶奶走进里屋看看,里屋或许有刚才那问题的答案。

    不过,刘奶奶可没着急进去,站在门口想了想,然后从随身包袱里摸出一把大米攥在手心,又给自己鼓了鼓气,这才小心翼翼走进了里屋。

    里屋的光线更暗,加上到处灰尘仆仆,感觉挺阴森的。

    里间屋的摆设也不少,还有个梳妆台,可以断定这是一间女孩子的闺房。

    刘奶奶站在门口把里屋看了一遍以后,把目光落在了靠墙角放的那张挂着帷帐的秀床上,刚才环视房间的时候,刘奶奶只是朝床上瞅了一眼,帷帐敞开着,床上似乎有东西,不过也没在意。

    这时候定睛一看,吓的刘奶奶差点没尖叫出来,就见床上躺着一具干尸,手上脸上已经变成紫褐色,肉皮像黑草纸似的干瘪瘪粘在骨头架子上,样子十分恐怖。

    刘奶奶朝床边走了几步,仗着胆子又瞅了瞅,从干尸身上的衣服和鞋子来看,这是一具女尸,应该就是刚才那个鬼魂生前的尸体。

    见到鬼魂和见到尸体其实是两码事,看着干尸刘奶奶这时候有些害了怕,毕竟她当时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在一间昏暗阴森的房间独自面对一具干尸,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刘奶奶不敢再多看,赶忙从里屋走到外屋,接着,她又朝对面那间里屋走去。

    走进这间里屋一看,像是个男人的房间,里面也有一具让刘奶奶心跳的尸体,不过这具尸体不是干尸,已经化成一具骷髅架子,在骷髅架子旁边,还躺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看样子,这死者是用铁剑抹脖子自杀的!一座房子里出现两具尸体,虽然在过去那年月儿人命如草芥,但是看到死人,特别是躺在房子里的死人,老百姓的第一反应还是要到官府报官的,最起码的,也要跑去跟村长或者保长言语一声儿。

    刘奶奶这时候一下子看到两具尸体,心理承受能力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打心眼里对这处宅子产生了厌恶感,而且她这时候觉得这宅子里除了鬼魂作祟以外,还有一些其他事儿在里面参合着,要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一个上吊、一个抹脖子呢。当然了,另外的这些事儿,就不是她一个驱鬼人能管的了。

    刘奶奶快速把房间看了一遍,见没啥异常发现,赶紧从里屋走了出来。

    来到外屋,不用再面对骷髅骨干尸啥的,她长长吁了口气。再看两间里屋的门口,血红色的布帘子又出现了,血淋淋的挺瘆人,房间里的鬼魂似乎又要跟她说些啥。

    稳了稳心神,刘奶奶朝水盆那里走去。

    这时候,水盆那里的红布帘子无风自动,像在荡秋千似的,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来到水盆跟前,刘奶奶寻思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还有啥想跟我说的?”

    红布帘子抖了一下。

    刘奶奶想了想,又问,“那我再问你,你不是自杀的,对不?”

    刘奶奶话音刚落,红布帘子狠狠抖了一下,看来是说对了。

    刘奶奶一点头,又问:“杀你的人是里屋那个拿剑的男人,那个男人逼着你上吊的,对不?”

    刘奶奶说完,红布帘子居然不再动弹,过了好一会儿,扑扑!狠狠抖了两下。

    抖两下是否认的意思,也就是说,不是那个男人逼她的,这让刘奶奶露出一脸困惑,刘奶奶又问,“不是他杀你的吗?”

    扑!红布帘子又狠狠抖了一下。

    “那好吧。”刘奶奶随后朝耷拉在地上的红绳看了一眼,走到布帘子跟前,把地上的红绳捡起来又系在了布帘子下角上,然后把水盆里之前那张几乎已经泡烂的白纸捞出来,换上新纸,接着又问:“到底咋回事儿,能跟我说说不?”

    一般像这种鬼魂,死前都有一个没化开的心结,也就是怨气的凝结点,刘奶奶这时候之所以这么问,就是在找这个鬼魂的怨气凝结点,等找到以后对症下药,鬼魂自然就会离开。这要说起来吧,驱邪驱鬼,也就是这么简单,并没有书里写的那么高大上。

    跟刚才一样,刘奶奶问过以后,木盆里的水很快变成了黑墨色,又过了一会儿,黑色逐渐褪去,纸张上出现三个笔画简单的小人儿。

    其成两个小人儿挨得的很近,手牵着手,一个小人儿是长头发,显然是个女的,另一个小人儿是大辫子,显然是个男,在这两个小人儿旁边,还有个手里拿长剑的大辫子小人儿,拿剑小人儿迈着丁字步,前腿微弓,后退蹬直,拿剑的胳膊朝前伸着,作恶狠狠的刺杀状,手里那把长剑从大辫子小人儿的胸膛穿过,大辫子小人儿大张着嘴,似乎在发出“啊”地一声惨叫。

    刘奶奶蹲在木盆边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这个长头发小人儿应该就是现在这个女鬼,也就是里屋那具干尸;这个被剑刺成的大辫子男人,和这个女鬼可能是夫妻、也或者是相好的,应该就是另外一间屋里的那具骷髅骨。

    看着图画不难想象,应该是这个拿剑小人儿首先把大辫子小人儿用剑刺死,又逼着长发小人儿上吊自缢,手段挺恶毒的。

    刘奶奶为了确定自己这个判断,小心问布帘子,“长发小人儿是你吗?”

    红布帘子缓缓抖了一下,看上去挺伤感。

    刘奶奶又问,“这个被剑刺死的大辫子男人,是那间屋里的骷髅骨吗?”

    红布帘子又缓缓抖了一下。

    “你和他是夫妻吗?”刘奶奶这话一问出口,红布帘子很快抖了两下。

    “不是夫妻?那这座老宅子也不是你们两个的吧?”

    红布帘子又抖了两下。

    刘奶奶又问,“难道这座老宅子是那个拿长剑小人儿的?”

    红布帘子抖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刘奶奶见状沉默了下来,看着图画思量许久之后,刘奶奶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推测,又小心翼翼问布帘子,“你和这个拿剑的男人是夫妻,你和大辫子男人是相好,你和你相好在家里私会,给你夫君撞上,你夫君恼羞成怒,用剑杀了大辫子男人,又逼着你……”

    没等刘奶奶说完,红布帘子狠狠抖了一下,显然是给刘奶奶猜对了。不过,这立刻引来刘奶奶满脸的鄙视,原来死在房间里的这两个,是一对奸夫,像这种人,搁着过去是要浸猪笼、骑木驴的。这女人死了以后居然阴魂不散,还想留下来给自己报仇,这还要不要脸了。

    这时候,刘奶奶对女鬼再也生不出丝毫同情之心,耐着性子又问它,“你男人现在还没死,你守在这里是想找他报仇,对吗?”

    刘奶奶这话一出口,红布帘子竟然胡乱抖动起来,好像很气急的样子,显然刘奶奶这次猜错了,不过任刘奶奶再聪明,这时候也是一头雾水,闹不明白它抖得这是啥意思。

    抖了一会儿,女鬼似乎看出了刘奶奶的困惑,红布帘子突然停止抖动,紧跟着,木盆里的清水又变成了黑色,刘奶奶见状,赶忙把里面的旧纸捞出来,扔进去一张新纸。

    过了一会儿,木盆里黑墨散尽变成清水,纸张上出现两个人形,长发女人和大辫子男人,两个人依旧手拉着手,不过,在长发女人怀里多了点儿东西,抱孩子似的抱着个小包袱,因为画的只有一个大致轮廓,寥寥几笔,刘奶奶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弄明白,原来这对偷情的男女,还生了一个孩子。

    刘奶奶把头抬起来刚要问,你怀里抱的是个孩子吗?还没等问出口,木盆里的清水又变成了黑色,刘奶奶赶紧又换了一张新纸扔进了木盆里。

    不大一会儿,纸上再次出现一副画面:长发女人和大辫子男人躺在地上,拿剑的男人一手拿剑,一手抱包袱,迈着大步朝前方一个方框走去,那方框估计是个门,看样子,拿剑的男人把这对偷情男女杀了以后,把他们的孩子抢走离开了。

    把这副图画看了一会儿,刘奶奶又问,“你男人杀了你和你相好的以后,害怕官府追查,把孩子抢走离开了这里,对吗?”

    红布帘子抖了一下。

    “你觉得他还会回来,所以你一直在这里等他,对吗?”

    这一次,红布帘子没动,不过木盆里的水又变颜色了,刘奶奶赶忙又换了一张新纸。

    这一次,纸张上寥寥几笔画了一个小包袱,小包袱一头儿,露着一张孩子脸。

    刘奶奶顿时被女鬼触动了一下,“你留在这里,是为了等你的孩子……”

    红布帘子狠狠抖了一下,紧跟着,木盆里的水再次变黑,刘奶奶又扔进木盆一张新纸。

    很快的,新纸上面又出现一个长头发女人,女人脚下是一条弯弯曲曲的路,路的尽头,画着一个小包袱。

    刘奶奶看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抬起头问布帘子,“你想要我帮你找孩子?”

    红布帘子又狠狠抖了一下。

    刘奶奶顿时沉默了下来,这人海茫茫的,到哪儿去给她找孩子呢,再说谁知道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当年那孩子现在多大了,是死是活呢?

    当下,刘奶奶就有心用强硬手段把这个不守妇道的女鬼驱逐出宅子,不过就在这时,她想起了刘念道之前交代她的那些话,“鬼也分好坏,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事咱可不能干!”

    女鬼对自己的男人不忠,于情于理,固然不对,但她化煞以后并没有害过人,只是想在宅子里等她的孩子,单论这一点,还是值得同情的。

    再者,撇下这女鬼不说,这么破旧的老宅子,背阴宅,风水又不好,那候德森明知道这是座凶宅,为啥就是不肯放手呢?花钱找人来这里驱鬼驱邪,他图个啥呢?就是把这里的女鬼赶走了,这么破旧的地方也不可能再住人呀。

    思量许久,刘奶奶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必须把这些事弄清楚再说。

    于是,刘奶奶又问红布帘子,“外面那个候老爷,你认识吗?”

    红布帘子抖了两下。

    “那你知道他为啥非要这座老宅子吗,这宅子里是不是有啥?”

    刘奶奶话音刚落,木盆里的水再次变黑,刘奶奶赶忙又换上一张新纸。

    很快的,纸张上出现一个圆盆子,盆子里面画着元宝之类的。

    聚宝盆?刘奶奶一看就明白了,这处宅子里一定有一笔价值不菲的财宝,候德森如此锲而不舍,恐怕是知道这宅子里藏着财宝。

    随后,木盆里的水再次变黑,刘奶奶赶忙又换上一张新纸,这一次,纸张上出现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婴儿旁边画着那个盛满珠宝的聚宝盆。

    刘奶奶一看,立刻就笑了,与此同时,心里有了一个完整的推测:这个宅子的主人,在杀了这对男女以后,因为害怕官府缉拿,抱着孩子走的匆忙,留在宅子里一笔数量可观的财物,女人死后化煞,守着宅子不让外人进来,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她的孩子能返回这座宅子,她想把这些财宝留给她自己的孩子,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刘奶奶把自己的推测对着布帘子说了一遍,布帘子连连抖动,显然刘奶奶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

    不过,这么一来,让刘奶奶着实为难了,她从木盆旁边缓缓站起身,对布帘子说道:“你孩子的事,我帮不上忙,只要你在这里不害人,我不会把你赶走,你好自为之吧。”说着,刘奶奶伸手去解布帘子下角的红绳。

    女鬼这时候似乎不干了,红布帘子剧烈抖动起来,竟慢慢的现出一个人影

    刘奶奶定眼一看,竟然是个老头儿?

    老头的身影虚乎缥缈,淡淡的开口:“这刘家竟一个赶一个人蠢!”

    “你是谁?”刘奶奶警觉的问道,冥冥之中她不觉得这紧紧是个冤魂那么简单。

    “我是谁?哈哈”房间里传来沧桑的笑声“按辈分,你该叫我祖师傅!我是你爷爷的师傅,李守道!”

    “李守道!”刘奶奶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头。

    “刘义,也就是你的爷爷,是我徒儿,这孩子虽愚钝,但一心向善,我留在黄河五十年只为做一件事,却没想到被你们刘家后人遗忘至今。”

    关于回光返照刘奶奶的相信的,但是这已死之人魂魄再现,她感到万分不解,惊诧间开口问道“还请祖师傅指点”

    “恩,是个机灵丫头,我在花甲之年来到黄河口岸扎根定居,其因就是镇守着黄河的阴眼,这八方大陆,阴眼共九个,而这最为关键的就是这黄河之眼,阴眼一破,阴阳秩序混乱,在这黄河流域,邪术盛行,先前那刘义在世,就没除去那林家的祸根,那恶灵天性属阴,习得邪术万千,自立门派,号召邪教,接着玉儿之死,怨魂附体,若不是刘义的在天之灵保佑,怎会有现在的玉儿?屋内的尸体并不是你方才说的故事,他们都是林家邪教的一份子,这邪教不仅在阳间鬼祟作乱,据我所知,在阴间亦根深蒂固,我虽已逝,但并非无后人,刘念道烧尸,就是我李家后人在旁协助,否则当晚他性命难保。时态境迁,刘家后人已经慢慢的淡忘了初衷。命运造化,黄河阴眼镇守九州,任重而道远,这李府就当你们的栖身之地,我留一丝残魂本愿留见后人,万般恶炭图灵,今日召你相见,望得践始践终……”

    话音刚落,红帘子连同门外的候地森化成一缕黑烟渐渐的消失在黑夜中,刘奶奶看着李守道那虚幻的身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徒儿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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