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家中大概都吃过了晚饭了,妈妈才回到家,可还没进屋呢,便被一个背着步枪
的民兵押走,说是到大队去接受审查。
那年头的批斗会,有多种形式,什么地头批斗会、炕头批斗会、批斗大会、
批斗小会、集中批斗、单个批斗等等,而最最残酷并羞辱的,却往往不是万人参
加的批斗大会,而是极少部分斗争积极分子组织召开的针对某个人的批斗小会,
为什么呢?因为批斗大会参加的人多,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那些想借批斗欺负
人的斗争骨干们,想占便宜也不方便,而批斗小会参加的人很少,又往往在封闭
的屋子里,各种手段、各种坏事,便往往在这种场合下得到实施。
知道妈妈不会很快回来,我便拿了一个棒子面的凉饼子,用刀在中间切开一
条缝,抹了猪油,洒了盐,就着凉水吃下去,便结束了晚餐。正是夏天,晚饭后
天还很亮,我一个人在家中,想看书,没有,想听收音机,没有,一个人躺在床
上,便开始了胡思乱想。社员们对于批斗会,是早已麻木没什么兴趣了,但独独
对于批斗破鞋,却保持着高昂的革命热情和冲天的干劲。只要听说哪里哪里又要
批斗破鞋了,参加者和围观者肯定火爆。十分罪恶的是,我也有着与那些社员们
相同的兴趣,尽管今晚挨斗的就有我妈妈。
我在炕上翻来覆去,想象着妈妈到了大队部后的一切一切,想着想着,下体
竟然冲动起来,便一下起来,往大队部跑去。
紧挨着广播室的一间耳房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半大孩子,也
有部分成年人,大家全都挤在门边,透过门缝往里张望,有的则爬上了窗台,从
窗户缝中往里看。我也挤过去,从一个挨一个的脑袋缝里向里看去。一幕我早已
料到的画面真真的映入我的眼帘,我全身的血液一下子热了起来。
屋子里,郭二麻子正对着屋门坐在一张宽大的罗圈子椅子上,而妈妈则五花
大绑着,在他的面前跪着。郭二麻子正在审问着妈妈什么,因为距离远,也因为
看热闹的人声音太嘈杂,他问的什么,妈妈又答的什么全听不清楚,只见他没问
几句,便扬手在妈妈的脸上打一耳光,然后便继续问。
因为妈妈是将后背对着门口的,我看不清楚她距离郭二麻子的距离,但感觉
象是紧紧贴着他的腿的,从他打妈妈耳光的动作来看,也的确只有那么远。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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