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大打折扣,未必能够如上次一般,出其不意,将他擒拿,心中正在踌躇,看见朱梅杀气腾腾朝自己飞来,不由大惊失『色』,恰在此时,姜雪君和追云叟白谷逸突然遥指远方,高声说道:
“贼人且看,你那慈云寺不过弹指之间,便已被破,还不速速投降,饶尔等一命!”
晓月禅师和鹿清等人连忙回头看去,只见慈云寺的方向,一片火光冲天,知道从智通方丈以下,寺内留守妖人必已云散星逃,死伤殆尽,一番心血毕竟成空,这逆改天道,果然是难上又难!
晓月禅师心中忿怒已极,知道不用杀招,绝难取胜,把心一横,咬破舌尖,便要施展都天魔经中的秘术,忽闻空中白骨神君之言响起:
“晓月师兄不必惊慌,我已布下天罗地网,准叫这些峨眉贼道,元神被禁,永不超生!”
说话间,魏家场四周,隐隐有鬼声呜咽,磷光闪烁。
晓月闻言,暂且按捺住心头火气,且看白骨神君如何施为,这当口,黄角林间的碧蓝磷火越发多了起来,场中嵩山二老、苦行头陀等人不知敌方玄虚,还在疑『惑』,突然间,空中匹练一般落下一道金光,显出一个长身黄冠老者,三绺长须,飘然出尘,身上穿一件灰『色』道袍,空着双手,只在腰间悬着一个小小的黄『色』葫芦。
苦行头陀和晓月禅师正在斗剑,一见来人,一喜一惊,却是不约而同脱口叫道:
“大师兄!”
正和朱洪相持的诸葛警我也早已看出来人,正是东海三仙之首,长眉真人首徒,自己的授业恩师玄真子,听闻他在东海,与掌教真人齐漱溟和妙一夫人荀兰因祭炼法宝,分身乏术,这才飞剑传书,邀请嵩山二老主持慈云寺斗法之事,想不到此时此刻,居然会亲身赶来,莫不是要出什么大事?!
那玄真子也不及招呼,伸手从腰间将那葫芦取出,揭开盖子,口中念动咒语,从中飞出一面小旗,只有巴掌大小,迎风招展,光艳灼灼,那些四面磷火,顿时一个接着一个开始熄灭,隐身空中的白骨神君一见自己的幽冥鬼火阵被人识破,心中急怒,终于在云端中现身出来,大头摇动,便有百丈黑云铺天盖地卷来,玄真子知道这是白骨神君以自身头发所炼至宝,污秽异常,一旦被黑丝缠住,不消片刻,便要化为脓水而亡,端得歹毒无比。因怕小辈门人不识厉害,双手骈指处,便有一道方形金光阻挡在黑云之前。
“九戒仙幢!”
晓月禅师跟随长眉真人多年,如何不认得这件法宝,正是昔日师长降魔护身至宝,那玄真子更不怠慢,扬手又放出三道梭形金芒,夹在金光之中,直往白骨神君飞去。
那白骨神君毕竟功行深厚,一双怪眼,又特意在九幽之中加意祭炼,最是尖利,一眼看出玄真子所用暗器,正是传闻中东海三仙以小南极虎鲨岛食人巨鲨的利齿所炼的红牙刺,一旦认准目标,便如跗骨之蛭,若不见血,绝不肯休,便是天涯海角,亦要追踪而去,知道厉害,将牙一咬,竟把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弟子小夜叉汲占抓到手中,念动咒语,将其手足束缚,朝着那三道金芒掷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响起,汲占猝不及防,连吃三弹,一身躯体被炸成了无数血肉碎片,从空中落下,仿佛下了一阵血雨一般。白骨神君心中恨极,又知敌玄真子不过,怪啸一声,化为一道白光,顶着一点鬼火,朝北面仓皇遁去,剩下两名妖徒恶鬼师储晴和乌风道长贯明扬,一见师傅逃走,也连忙裹起乌云,紧紧跟随而去。
一旁鹿清见白骨神君的妖阵尚未发动,就吃玄真子赶来破去,己方阵容,已经大大弱于峨眉,原本预计中的六大高手,现在又凭空多出一位,而且很有可能还是比先前六位更强的牛人,慈云寺又被玉清师太破去,这番较量,只怕胜负已定,再无扭转乾坤之力。
正想之间,恰好一眼瞥见晓月师傅一面与苦行头陀死命相持,一面将头上短发抓下一把,嚼在口中,知道他必是想要发动《都天魔经》中所载的第三秘术——十二都天神煞与敌人拼命,鹿清曾遍览魔经,知道此术阴狠,每放一次,便要减寿一纪,或者遭遇重劫一次,非到生死交关之时,不可轻易动用。
尤其按照原著所写,晓月此法,虽然看似凶恶,可是苦行头陀的佛门太乙神雷恰恰正是克星,更何况还有玄真子和姜雪君这样同样擅长神雷的高手在侧,只怕全无作用。连忙舍了笑和尚,飞身来到晓月身边,沉声说道:
“师傅不需如此,如今敌众我寡,死斗无益,青山不改,咱们报仇有期!”
晓月脸如血『色』,慨然答道:
“我意趁此慈云寺斗剑之机,招揽异派,重建五台,自为宗主,好与齐漱溟分庭抗礼,如今连老齐面也未见,就遭此大败,有何面目再见江东父老,不若与他们拼了这条『性』命罢了!”
鹿清见晓月神『色』迥异平常,短发跟跟直竖,面容忿恨以极,突然想起之前自己陷入武当围攻之下,也是这般凶恶神情,知道必是他心头阴魔作祟,看来,晓月所说自身魔头已经被憨僧空了用昆仑派五雷天罡心法震破,也是自家妄想,之前都天魔煞所说,当真不虚,这阴魔绝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消灭的!
“师傅,阴魔厉害,还不醒悟!”
危急关头,鹿清也顾不上委婉,高喝一声,提醒晓月。晓月微微一愣,旋即恍然大悟,默运雷劫罡云,压制住心头魔念,脑中顿时还归一片清明。
此时场中,铁钟道人被白云大师和齐灵云围攻,寡不敌众,又吃许元通赶走秦朗,双双赶来,三把飞剑来了个斜鱼穿柳式,将他斩成数截,百花女苏莲功力最差,被七星手施林用剑光斩首而亡,其余九尾天狐柳燕娘、追魂童子萧泰和金身罗汉法元知道此番决计难胜峨眉,纷纷抽身逃遁。
只有风火道人吴元智正欲上前相助醉道人等人迎战火氏兄弟,恰好经过绿袍老祖身边,那老怪和姜雪君斗法正酣,一见吴元智,怪笑一声,用身外化身之术,缠住姜雪君飞剑,自己则用玄牝珠化为一道绿光,闪在吴元智身后,用力一抓,将吴元智抓在大手之中,只是轻轻一磨,竟将他断为两截,尸横就地。
第一卷 第三十二回
第三十二回诸仙完劫扫『荡』妖氛,战端既开且看下卷(下)
“师兄,峨眉贼道厉害,何不先回野人山,禀过老祖,再图复起?!”
眼见只得半夜功夫,兵强马壮的慈云寺已是烟消云散,各路妖人或死或逃,剩下的只有晓月师徒三人、火氏兄弟以及和追云叟苦苦相斗的昆仑派游龙子韦少少和天池上人两位长老,火无量焦急万分,老大火鲁齐的双足已断,此时不过是凭着一口义气苦苦支撑,眼见越来越多的正教中人正围拢上来,这蛮子终于也忍不住呼叫起来。
鹿清见法元和左清虚、萧泰等人早已见机开溜,倒是只有这三个苗人一腔热忱,只是要出死力相助,深怕他们三人再遭峨眉毒手,于心何忍?!一听火无量之言,忙高声喊道:
“敌方势大,今日败局已定,三位师叔尽速先走,我与师傅师兄自会前来会合!”
此时笑和尚和金蝉、灵云等人也正一起飞来,苦行头陀又连用太乙神雷,好在晓月此时并不由魔头做主,心境清明,虽然被震得耳聋目眩,心智未曾受创,又听鹿清催促,长叹一声,挥动袍袖,施展起魔经所载的诸天化形之术,将鹿清和朱洪两人一并裹挟在烟云之中,如电光石火一般,破空飞去。
昆仑派游龙子韦少少和天池上人合斗追云叟白谷逸,不过见个平手,好在峨眉、青城两派知道昆仑也是玄门正宗,两人的师长一元祖师和憨僧空了,道法高妙,又极护短,不愿多惹事非,虽是战场比剑,却始终不愠不火,未下杀招,偏偏韦少少却错会了意,疑心白谷逸故意戏弄于他,不住的催动五行真气,加强自家剑光。
此时矮叟朱梅也赶走了对手,飞身而来,见游龙子韦少少如此不知好歹,不禁心中有气,想要给他一个厉害,手指连指几下,那道金光立刻化身无数,一齐朝韦少少刺来,韦少少顿时慌了手脚,恰好白谷逸飞剑也夹攻而至,两下一绞,先断了他的游龙剑,天池上人眼见不妙,却不及救援,好在此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响亮佛号,接着便有三道金光经天而来,拦在了朱梅与韦少少之间。
“诸位道友既已获胜,何必赶尽杀绝,看我薄面,不为己甚吧!”
金光之中,闪出一僧一儒,正是知非禅师和钟先生二次赶来,救下了同门师弟。白谷逸和朱梅原来不愿和昆仑翻脸,闻言嘻嘻一笑,捧着游龙剑走到韦少少面前,说道:
“老朽一时收剑不住,误伤尊剑,实出无心,韦道友休得介意,改日造门负荆吧!”
韦少少面红耳赤,接过宝剑,抱拳说道:
“朱道友手下留情,大恩难报,改日再见!”
说着,当先御风而走,知非禅师、钟先生和天池上人微微摇头,又向着峨眉众人略一稽首,也自破空而去。魏家场上,顿时归于沉寂,四周烟雾渐渐散去,外头一轮明月正从小山脚下升起,照的四野清澈,寒光如昼,黄角树林,沙沙作响,野鸦归巢,哀鸣阵阵,浮翳一空,清光大来。
此时,慈云寺方面,又接二连三飞来数道剑光,为首的一人乃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女尼,佛衣清朴,宝相庄严,正是百花山『潮』音洞的神尼优昙,身后跟着辟邪村玉清师太,以及其余几个负责去捣毁慈云寺老巢之人。内中黑孩儿尉迟火手上还抱着一人,却是白侠孙南,只见他脸如薄纸,气若游丝,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就连峨眉十三友中的长老万里飞虹佟元奇也是右臂挂彩,血痕宛然。
“好险!”
玉清师太上前说道,
“想不到妖人在慈云寺中还留下了两个厉害角『色』,一个是云南萨尔温山落魂谷的日月僧千晓,另一个是贵州天山岭万秀山玄都羽士林渊,都是五台派昔日好手,那林渊更炼有一种彩霞红云瘴,乃是采集苗疆毒岚烟瘴而成,人只须吸入一点,不消三日,便要毒发攻心,全身紫肿而亡,孙道友不及提防,鼻间吸入一丝,当即昏倒。幸而恩师降临,十指连弹,施展佛门的石火电光,将毒瘴破去,又吓走了两个妖人,这才破了慈云寺。”
玄真子等人连忙先领着一众道友上前参见优昙,这神尼成道多年,佛法广大,不可思议,辈分与长眉真人相同,乃是师门重要盟友,掌教真人齐漱溟的长女齐霞儿便在优昙门下修习,不日也将出世积修。那玄真子说道:
“此次若非神尼出手,破寺之事,胜负未知,为了我峨眉三辈俗事,屡次劳动佛驾,叨扰红尘,真真罪过!”
优昙合掌道:
“释道两门,份数一家,况且贫尼与别人不同,与峨眉和齐真人夫『妇』自有诸多因果瓜葛,份当效力,不必谦谢!”
此时只见姜雪君浑身烟雾缭绕,抱着一个两尺多高,神态萎靡的婴儿飞到众人身边,优昙神尼一看,讶然道:
“莫不是罗浮山香雪洞的元元大师?!”
矮叟朱梅叹道:
“元元大师遭绿袍老怪妖法毒手,失了法体,元婴受创,还要烦劳神尼用佛法庇护,待寻到合适的躯壳,方能反本回原,另有一位风火道人吴元智,亦是被绿袍玄牝珠所害,连元神也不见踪迹,想来必是被妖人劫掠而走,那绿袍歹毒异常,吴道友元神被擒,只怕永受炼魂之苦,我等还要想个办法,救他出险才是!”
旁边的吴元智弟子七星手施林闻言,哀哀痛哭,发誓要为师父报仇,优昙道:
“绿袍妖怪『滛』恶不法,上干天和,我与几位道友屡要除他,俱因劫数未至,至多让他丧却躯体,却害他元神不得,况且此妖所炼第二元神玄牝珠,玄功变化,颇有奥妙,除却雄狮岭长春岩无忧洞极乐童子李静虚道友和白眉、天蒙等几位师兄,连我在内,余人皆难以将他彻底消灭,今日他竟连伤峨眉两位道友,如此倒行逆施,只怕伏法不远。”
玄真子道:
“神尼烛照万里,所见不差,我与掌教真人和苦行师弟,这两年隐居东海,便是为了此獠,再有两月光景,我等便能将纯阳之宝炼成,到时自有办法将其形神歼灭,只是还需二老道友相助一臂。”
嵩山二老闻言,连忙点头说道:
“义不容辞。”
神尼优昙又命尉迟火将白侠孙南抱上前来,说道:
“孙道友中了林渊妖毒,虽由我喂了两粒丹『药』,但余氛未尽,尚难行动,好在峨眉凝碧崖仙草灵『药』甚多,玄真子道友又极善炼丹鼎炉之术,想必『药』到病除,不烦多心。此次斗剑,虽不似以往,峨眉派能全师而退,毕竟捣毁妖窟,胜了一筹,如今,正邪两家发端已开,日后之事甚多,更可虑者,天道玄奥,颇有变数,几番推算,混沌难明,天蒙师兄日前已差白雕,遍约白眉、芬陀、小寒山忍大师与贫尼等人前往大雪山,共参天机,就便拜访智公禅师,青螺之行,诸事皆以交代玉清,贫尼只怕无此缘法,异日再行相见罢!”
说着,袍袖一挥,带着元元大师的元婴,一道佛光,御风而起,直往西面飞去。玉清和素因两位,连忙下跪恭送。众人正在嗟叹,忽然听见笑和尚惊声叫喊道:
“不好,你们看辟邪村!”
众人连忙回头,却见辟邪村方面一片大火,熊熊燃烧,将半边黑天都映成了酱紫『色』,玉清师太脸『色』难看,知道必是自己的玉清观被人逃走时放火焚毁,那里只有几个道童留守,决计抵挡不住,连忙袖占一卦,好在俱是平安之兆,心头略略一松,只是想不到这些妖人如此心狠手辣,竟是大胆冒险,反往辟邪村逃去,报那慈云寺被焚之仇。
姜雪君脾气最暴,杏眼圆睁,怒道:
“这些妖人如此狂妄大胆,异日休要被我寻到,否则必让他们尝尝错骨分筋的味道!”
素因师太道:
“师妹庙宇既毁,不妨暂居我白龙庵,等峨眉道友青螺之行,再按照师命行事,去救你那昔日同门吧。”
玉清师太闻言,只得点点致谢,玄真子先给白侠孙南喂了一粒丹『药』,又将灵云、金蝉两人叫来,嘱咐道:
“孙南根骨甚厚,虽是中了妖毒,经我九转元丹救治,并无妨碍,只需将养数月,便可恢复如初,尔等可将他带往九华,收拾应用物件,再赴峨眉后山,妙一夫人已带着李英琼等几个新进同门先行赶往,准备开辟凝碧崖洞天福地,以为日后峨眉光大门户之用,又是尔等小辈弟子参修相聚之所,此外,不久之后西藏毒龙尊者便要勾结青螺八魔,准备与峨眉翻脸争斗,事情正多,你们不必停留,就此去吧。”
那齐灵云等人闻听母亲即将回转,并带新进同门开辟仙府,都是心中一喜,连忙别过诸位前辈,带着孙南破空而去。玄真子又命尉迟火、将风火道人吴元智的尸体穿上法衣,念经诵佛,就地焚烧,又将七星手施林托付给了追云叟白谷逸,这才和众人一一道别,和苦行头陀两人赶回东海而去。
晓月、鹿清和朱洪三人三道剑光,疾如流星一般在夜幕之下飞行。
刚刚点燃玉清观大火的时候,鹿清终于稍稍有了一些畅快的感觉。自己前前后后一番用心擘画,本以为慈云寺中邪派实力已经是足以和正派拮抗,没想到玄真子会突然降临,破了白骨神君的魔阵,千算万算,终究是没有算过作弊的峨眉天道,都说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是在蜀山的世界之中,恰恰是反其道而行之啊。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慈云寺之战的结果,再次证明了天道的改变,原来只阵亡吴元智一人的情节,现在却多出了一个元元大师,而且玉清的道观还被自己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师兄朱洪没有被诸葛警我断去一臂,晓月师傅,也没有吃苦行头陀的神雷之苦,最最逆数的是,自己,并没有死在女神童朱文的飞剑之下,师徒三人,全身而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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