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一并卷起,驾起妖云便要逃走,谁想敌人早有防备,上头云路之中,不知埋伏了什么法宝禁制,雅格达只觉四周一片白雾弥漫,撞到哪里都有阻拦,心中不由慌『乱』,又见身后几道剑光已经迫近,无奈之下,只得咬一咬牙,拔出身畔佩刀,只一挥,将右臂斫断,用诸天神魔化血飞身之术逃出重围,往上升起。
刚幸得脱『性』命,忽觉背上似被钢爪抓了一下,一阵奇痛彻心,雅格达情知又是敌人法宝,身旁又听得雕鸣声声,哪敢回顾,慌不迭挣脱身躯,借遁逃走,只是他苦练多年的紫金钵盂和禅杖,却被灵云姊弟的剑光绞断,化为了流萤四散。
鹿清此时因为雅格达的缘故,也看出四周布下了埋伏,不敢轻举妄动,眼看后来那女子驾着弥尘幡在魔火黄雾之中四下里不停翻滚了片刻,竟将那么厉害的妖法尽数驱散,救出被困的两人。周轻云见吴文琪受了重伤,已经昏『迷』,连忙将她扶起,又从朱文手中接过一只玉瓶,将其中灵『液』灌了她几口,吴文琪这才猛地咳嗽了几声,醒转过来。
“琼妹你好大的胆子,原本因你毒伤初愈,命你和吴姊姊留在小长白山玄冰谷之中修养,你却非要逞强出山,又跟我们走岔了路,碰上妖僧雅格达,此人乃是毒龙尊者的师弟,炼就魔火毒雾,何等厉害,若非是玉清师太传音告之,又指点我们应敌之法,我们只晚来一步,后果怎堪设想?!”
那适才指挥紫光的自然便是李英琼,此刻听到齐灵云的责难,只能低头咬着嘴唇无语,还是吴文琪见她受窘,连忙起身说道:
“此事我也有份,大师姊如要处罚,我也分担一半便是。”
齐灵云说道:
“吴妹妹人最本分的,若不是吃李师妹纠缠不过,又不放心她独自跟来,断不会离开玄冰谷,再也休要替她遮掩!”
李英琼见灵云一语道破,更是羞愧无状,想想文琪受伤,也是因为自己强拖她出来而致,刚刚拜师,便两次受挫,在各位师兄师姐面前丢尽了颜面,想到气苦之处,竟是红着一双眼睛,似要哭出来一般。
灵云见英琼已然受戒,也便住口不说,那鹿清未曾见过的两个女子此时上来厮见,正是闻名已久的黄山紫玲谷天狐宝相夫人二女秦紫玲、秦寒萼姊妹,适才正是紫玲用宝相夫人元丹夹着五根红云针伤了雅格达,又在空中布下其父秦渔所传的颠倒八门锁仙旗,差点将赫赫有名的西方野佛形神俱戮。
李英琼也曾听闻天狐大名,连忙谢了援救之德,灵云又道:
“适才我等奉命前往,将被妖人困在半山之中的赵心源几人救出,现都被玉清大师送到了玄冰谷,我们先回去后再做详谈吧。”
众人答应一声,紫玲又将锁仙旗一一收起,这才同驾弥尘幡,一幢彩云往东而去。
第一卷 第四十五回 穷神出世
话说鹿清隐藏在无名童山的山壁之后,眼看着峨眉众弟子收了法宝扬长而去,这才从石壁后面小心翼翼地转出,摇了摇头,心中腹诽道:
“难怪俗语说,恶虎架不住群狼,当真不假,这西方野佛雅格达也算是魔教中有名人物,可是碰上这一群法宝飞剑强到不讲理的峨眉后辈,也只有吃瘪的份啊!”
说着正要遁光飞起,猛然间看到西北面方向,一前一后两道剑光夹着一团绿云电『射』而来,其势甚急,鹿清看那绿云颇类似于慈云寺绿袍老祖的法术,不敢怠慢,二次隐身在石壁之后,朝外观望。
只见那剑光绿云落地之后,显出二男一女两个妖人,男的乃是镜波寺所见的天山四恶之一秃神君许陶和绿袍老祖门下大弟子独臂韦护辛辰子,那女的却也面熟,竟是昔日在四门山与朱洪狼狈为『j』的天『滛』教妖『妇』追魂娘子倪兰心!
鹿清见这三人居然勾搭在了一起,也是疑『惑』不解,那三人落地之后,先各处搜查了一番,末了发现了被绞断的禅杖和钵盂,拾起一看,早已失了效用,便即丢下。那许陶从背后将经幢取下,口中念诵咒语,片刻之间,便有一片白烟从经幢顶端升起,袅袅飞舞盘旋,随后慢慢凝聚成半身人型,却正是适才舍臂逃命的西方野佛雅格达!
这番僧似是愤怒至极,圆睁着一双深目,向许陶三人骂道:
“无耻鼠辈,趁我不备,偷袭暗算,我除毒龙之外,同门至交甚多,绝不放过尔等『性』命!识相的,速速放我出来,凡事还可商量!”
辛辰子闻言,咧嘴一笑,嘿嘿说道:
“亏得你还好意思自吹师门,被几个刚出道的峨眉弟子伤得这重?!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被许道友用小藏炼魂经幢收了元神,现在身家『性』命都系于我等,只须反手之下,你百多年苦功修炼的元神便要化为劫灰,还敢如此张狂?!莫非不知道我辛辰子的为人手段么?”
原来,那雅格达适才被黑雕抓去了背上大块皮肉,仓皇逃命,刚刚进的青螺,以为到了自家地头,不免放松了警惕,谁料到斜刺里突然飞出一群金蚕蛊虫,猝不及防之间,竟然被叮上好些,雅格达知道此物一旦附身,便会饮血喝髓,食皮吞肉,最后只剩下一堆骨头渣子,闹不好连元神也要受创,不及细想,冒冒失失将元神从天灵中脱出,想要回魔宫寻毒龙尊者求救,刚刚元神飞出,突然身侧又传来一股绝大的吸力,却是一个秃道人正举着一架经幢,念念有词,朝着自己施为。
雅格达一眼看出正是秃神君许陶的小藏炼魂经幢,知道此宝专收有道之士的元神魂魄,以凝练黑煞阴魂丝,暗道一声不好,正要全力挣脱逃命,却见又有一道粉红『色』的剑光飞来,化为一片异香扑鼻的红光,围着自己元神罩下,刚一接触,便觉得一阵心神『荡』漾,不可遏制,知道这剑光之中,必夹杂了极厉害的媚术,再想收束之时,已经拿捏不住,一声悲鸣,被收入炼魂经幢之中,等到二次被放出之际,发现已经回到了那座童山山谷之内,旁边还站着三人,正是许陶、辛辰子和一个未曾见过的妖『妇』。
此时,听得辛辰子话中的威胁之意,再想到他们师徒的心狠手辣,雅格达不由得脸『色』大变,几句刚刚运到口边的咒骂羞辱,也硬生生缩回了肚中。辛辰子见雅格达认输服软,越发张狂得意,伸出仅剩的长臂将身边妖『妇』搂在怀中,用力的捏了捏丰『臀』,这才狞笑说道:
“你的法宝多数已吃峨眉贱婢毁去,就剩一只魔火葫芦,业已由许道友送给了五鬼天王,翌日端阳开战,你实无甚作用,本来你的元神颇为坚固,道行也自不低,尚天王想要拿去顶替他那五鬼锁心锤上的一个骷髅,恰恰我的心肝一直想要修炼一件异宝,乃是天『滛』教主崔红英所传的天『滛』合欢神魔,因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主要元神,久悬未决,你今日死星照命,送上门来,倒便宜了我的乖乖。”
“天『滛』合欢神魔?!”
雅格达倒吸一口冷气,昔年在吒利老祖门下,他也曾听师傅说起过天『滛』教这最厉害的一门法术,乃是采集天地间最毒烈的四十九种秉『性』奇热的珍稀草花,与一男一女两个修道之士的元神,纳于鼎炉之内,共同培育三百六十五天,炼成一对合欢神魔,对敌之时,极善『迷』人魂魄,摄人元精,且普通的飞剑法宝俱不能伤,端得厉害非常,只是那对男女元神,却将从此永堕沉沦,不得超生,除非有极大法力,才能化解魔咒,转劫重修,与赤身教的九子母天魔秘术,『性』质相似。
那妖『妇』听辛辰子一说,笑『吟』『吟』走到雅格达身前,先抛了一个媚眼,接着便从腰上取下一只瓷瓶,口中念诵咒语不辍,那雅格达知道绝无生路,早断了妄想,只是高声喝骂,秃神君许陶为了在妖『妇』面前显摆,怪眼一瞪,喷出一口妖气罩在经幢之上,那雅格达任是叫的声嘶力竭,外头人却偏偏一丝一毫也听不出来。
鹿清在石壁之后正看得心惊,忽听得空中传来一阵极猛烈的震响,随后便有无数金蛇火花自天而降,朝着辛辰子等三人烧去,秃神君许陶为人最是胆小谨慎,一见来人厉害,也顾不得抵挡,先自化为一道黑烟钻进了地下,辛辰子却是凶悍人物,长啸一声,便有一团绿云从背后升起,眨眼化为亩大一片,朝上托去,似是想要挡住对手法宝。
正在此时,又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瘦长叫花子不知怎么竟突破了绿云封锁,一晃身形,来到小藏炼魂经幢旁边,伸手抢了就走,那妖『妇』倪兰心也未看清来人,一见雅格达元神被夺,娇叱一声,将身畔三道飞剑连绵放起,朝那叫花子刺去。
那花子抬头一望,叫一声“妖法厉害”,转身就走,看他并未御剑飞行,连遁光也看不出一丝,可是那样迅疾的飞剑,竟是追他不上,三拐两拐就翻过了山坡,倪兰心虽觉得此人行动有些诡异,可是又见他只是逃跑,未曾抵抗,以为不过是普通庸手,哪里肯舍,连忙施展土遁之术,朝那山坡跟去。
行了数十里路程,见那化子只在前方不远,却又总是追赶不上,妖『妇』也非蠢人,觉出对方似是有意将她诱开一般,当即停下,又欲将飞剑收回,哪知连运师传心法,三道飞剑只是悬在空中不住颤抖,却并不回转,倪兰心越发心惊,突然听得耳边一阵朗笑,那化子正和一个白发道姑并肩而立,站在不远处的山头,笑道:
“我不久便要开山立派,正愁新收弟子没有法宝飞剑,难得有人送上门来,老乞婆还不笑纳了!”
那白发道姑也不说话,只从身后取出一只精光闪耀的八角形瓶子,横转瓶口对着那三口飞剑,道一声疾,那瓶中顿时放出无数量的五彩云霞,将三口飞剑卷在其中,又如长鲸吸水一般收回瓶内。
倪兰心早认出那瓶子和其中彩云,正是旁门散仙中有名人物白发龙女崔五姑的镇山之宝——七宝紫晶瓶和锦云兜,这才知道这两人正是青螺峪魔宫最厉害的对头怪叫化穷神凌浑夫『妇』,不由大吃一惊,连辛辰子也顾及不上,一扬袖中手帕,化作一溜火光,落荒而逃。
鹿清听得空中雷鸣之声,便知是正教之中来了高人,忙运用慧目仔细打量,却是成都慈云寺中熟人,神尼优昙门下,辟邪村玉清观观主玉清师太!又见一个化子吓退许陶,抢走炼魂经幢,倪兰心尾随而去许久不曾回来,猜测那化子十九便是赫赫有名的凌浑,倪兰心此去绝是凶多吉少,再看辛辰子时,似是也察觉出妖『妇』久去不回恐遭不测,焦急愤怒之下,从怀中取出一面小幡,迎风一晃,便有一股极腥膻的味道传出,随后谷外天空之中,飘来一片金云,夹杂着细密的嗡嗡之声,正是绿袍老祖的心肝宝贝百毒金蚕蛊!
玉清师太想也知道金蚕蛊的厉害,杏眼圆睁,宣一声佛号,将刚刚炼成的佛门离合神光施展开来,霎时间便有漫天祥光布展四野,形成一圈光幕,将那金星围拢在其中,好似纸窗边的苍蝇,使尽力气却无法钻出,只急的团团『乱』转。
辛辰子虽不识佛门神光奥妙,但见金蚕无功,知道对手着实厉害,又记挂妖『妇』安危,脚一顿处,化为一片绿云便要遁走,那玉清师太却手持着两面金钹,每一敲击,便有万千火蛇飞出,钻进绿云之中,只听得辛辰子惨叫连连,似是受了极大创痛,越发不敢久留,好不容易逃出火蛇雷光之外,迎面又飞来一道金光,迎着辛辰子所化的妖云又是狠狠一刀,几乎将其元神劈散,好在他跟随绿袍修习几十年,得过魔教真传,硬是在剑光之中寻得一丝缝隙,没命一般怪啸逃去。
那金光伤了辛辰子后,又飞到离合神光光幕之上,倏地往下飞刺,将那些金蚕尽数杀死,这才和玉清师太共同降落,显出身形,正是适才引开了妖『妇』倪兰心的怪叫化凌浑。
“多谢凌前辈出手相助!”
玉清师太合掌致谢道,
“这些妖人实甚厉害,若没有前辈出手,只怕贫尼救不得这昔年同门了。”
凌浑哈哈一笑,将背上的小藏炼魂经幢递给玉清,说道:
“这等穷凶极恶的妖僧,要是我说,实在死不足惜,只任由他们自己鬼打鬼多好,省下我们一番手脚,何苦还要救他?!都说昔年玉罗刹恩怨分明,重情重义,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玉清大师早年在西藏旁门叱利老祖门下,外号玉罗刹,后来吃神尼优昙降服,改邪归正,这才改了玉清的道号,不过因顾念同门之谊,对于西藏派一脉从不肯下杀手,此刻听得凌浑打趣自己,忙连声逊谢,说道:
“雅格达作恶多端,自是百死莫赎,不过适才听倪兰心妖『妇』要用他的元神祭炼合欢神魔,一旦成功,却是日后正教的绝大隐患,我听闻天『滛』教主崔红英自被长眉真人用两仪微尘阵折服,隐居海外孤岛,已是遭了天诛,原想她的那些害人法术也断了根脉,谁知还有这些余毒未净,若被五台、华山那些妖人结纳了去,岂不又是一场风波。”
凌浑叹道:
“此乃天数,仙魔大劫,谁也勉强不来,除了天『滛』教,正不知还有多少千百年未闻的老怪物在蠢蠢欲动呢,只是自来邪不胜正,魔高道长,那些妖人若一直怙恶不逡,不肯悔改,最后必是难有善果!就说适才的妖『妇』追魂娘子倪兰心,隐藏在青螺魔宫的一处地『|岤』之中,一门心思想要寻到魏枫娘昔年所得的鼎湖天书,又自恃绿袍师徒乃是她的奥援,竟瞒过了谷中其他之人,一旦毒龙尊者或是许飞娘得知此事,其肯干休?!还有那鬼娃娃尚和阳和藏灵子的孽徒师文恭素来不和,明明布下两重魔阵,却是谁也不肯一体主持,白白便宜了我们日后破阵之事!”
玉清知凌浑智珠在握,对于破青螺之事,早有安排,心中大定,遂将炼魂经幢收起,说道:
“贫尼法力有限,这等魔头,并无超度愿力,好在距离端阳尚有时日,准备先将此人带往百花山恩师洞府之内,用佛法度化,届时再来效力便是!”
凌浑微一点头,两人道声有偕,各自化光而去。
这一场连番好戏看的鹿清也是惊心动魄,好在借此得知了正邪两派不少秘辛之事,也算有些收获,心中思忖盘旋了片刻,驾起剑光往青螺魔宫而去。
第一卷 第四十六回 大魔黄绣
鹿清回到青螺魔宫,毒龙尊者和许飞娘几人正聚拢在殿内窃窃私语,面『色』极为难看,看见鹿清,只是略为招呼了一下,便命身边一个粗壮大汉带着鹿清去谷内石室休息,这大汉身材极高,体格魁梧,一头卷发,披在肩上,显得威猛无俦,偏生又神『色』恭敬,小心翼翼地引在鹿清前头,连大气也不敢出,显是胆怯谨慎到了极点,看着着实别扭。
鹿清觉得好笑,边走边问道: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那大汉回道:
“在下青螺峪黄绣,家师毒龙尊者!”
原来是青螺八魔之首的大魔黄绣!
鹿清有些惊奇,想不到书中嚣张跋扈的西川八魔为首之人,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绣花枕头,愣了片刻才又说道:
“我适才进殿之时,见毒龙前辈和许仙姑神『色』不预,似是有甚为难之事,莫非这两天里谷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黄绣摇头叹道:
“还不是为了西方野佛雅格达师叔!前两天听闻他要去附近雪山见识风景,师尊原命六弟厉吼随去侍奉,哪知西方师叔坚辞不肯,只要独去,说好当日便回,师尊不便相强,又知道他炼就无边魔火,道行非常,并不为意,谁知一去两天,消息全无,师尊不免忧心,正和许仙姑在商议要派人出去搜寻下落呢。”
鹿清闻言嘿然,他们哪里知道雅格达已经遭了辛辰子、许陶等人的毒手,连元神也被玉清师太送往百花山『潮』音洞神尼优昙处超度,今世再无相见之机,出去寻人,不过徒劳。倒是听凌浑说起那妖『妇』倪兰心现正隐藏在魔宫地『|岤』之中,四处搜寻魏枫娘的鼎湖天书,想起当初看原著之时,记得这天书所藏地点,只有黄绣一人得知,魔宫被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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