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这股子莫名其妙的自信是从何而来的。”王志笑罢,指着步离说道,嘴角还带着讪笑。
步离从储物袋里掏出两根烟,对着王志比划了一下,见王志摆手不要,便在篝火上燃了烟,扔给大黑一根,使劲的抽了一口。
“虽然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一想到天下五大宗门之首的天道宗少主张熙桐居然放下矜持,去倒追你,而且张之澜那老糊涂和杜天赐那厮还不拦着,往死了给你俩设计独处的地儿,这事儿怎么想怎么好笑。来来来,我看看你这小子到底哪里好。”王志笑呵呵的说道。
“没哪好。我家长辈说,是我上辈子答应张熙桐的,蜃影我也看了,说是答应,我觉得很勉强,应该说是敷衍吧。”步离老老实实的说道。
蜃影,前一世,王志压抑住心中的震惊。步离家的长辈能做到这一点?魂澜大陆最强者杜天赐怕是连门槛都没摸到呢吧。怎么之前就没听说过呢?
“我就是奇怪,这种事情要是别人说,也就罢了,我就弄不懂你这小子到底自信到了什么程度,连这种大言不惭的话都能说出口。啧啧,这得多强大的自信啊,简直自信到了自恋的程度。”王志审视着步离,说道。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看事情都很客观,就算是我自己也在事情之中,做的不管对与不对,我都能客观的说。”步离也不羞愧,沉声道:“我觉得这是我的一个优点。”
“嗯嗯嗯,是优点,是优点。”王志哈哈大笑,笑的开心。
这时候,王志像是一只老狐狸,随意的和步离说说笑笑,却坚决不评论步离说的事儿,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在沧澜学院,我和上户风、张熙桐、云阁一队,历经了几次恶战,伤了数次。最后还险险全都死掉,按说这也算是生死情谊了,在我重伤的时候,看见张熙桐关切、痛苦的表情,知道她心里惦念着我。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想要是抱着我的是蔡小仙儿的话,就算是马上死了,我也认了。”步离回想着在沧澜学院之中的一幕一幕,整理着自己散乱的思绪。
“喂,我说你还是男人嘛?”王志道,“孤男寡女,耳鬓厮磨,还是在沧澜学院那种地界。世间男子,大多薄情,就算你惦念着你家那丫头,在那样的一个环境里,多多少少沾点便宜总是应该的吧。”
“我从来不占小便宜。”步离“老老实实”的说道。
“直接拿下,也没什么啊。推倒张熙桐,以后天道宗都是你的,你就算是三妻四妾,张之澜那老糊涂敢放个屁?我看杜天赐对你简直要比亲儿子都亲,这段时间总在我耳边呱噪着要北地生普,要不然我为啥会来到这里?手里的一点存货都被杜天赐那厮弄走了。
直接娶了张熙桐,以天机府客卿的身份执掌天道宗。我看着祖荒神教就是你家胡武老大人的后花园。就剩下偏居一隅的云海殿和血邪宗。咦?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能整合五方城的势力,居然是这么一个大人物!”说着,王志愕然的发现,那个坐在自己对面的毛头小子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正文 406 如此之夜,岂能无酒
步离被王志说的有些恼羞成怒,恨恨的说道:“王先生,你再这么嘲笑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别介,我就是说一个事实,你刚刚不是还说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能面对真实的自己吗?”王志嘴角带着一丝嘲笑,显得快慰无比,好像在捉弄步离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
“你想想,我说的,哪里不对?”随后,王志笑着问步离道。
“呃……”步离回想了一下,王志说的真的好像就是那么回事。经历过沧澜学院血与火的洗礼之后,云阁也算是一个战壕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战友,要是真的魔族入侵,自己坐镇西山峡谷,整个魂澜大陆各方势力就这么被自己整合起来。这一点在魂澜大陆上,还当真没有别人能做到。
一盘散沙的魂澜大陆,就这么变成了铁板一块?当然,血邪宗不算。可是算暗影门在内,魂澜大陆五大宗门要是存着攘外必先安内的心思,一个血邪宗应该也算不了什么。
以步离的心性,要是真走到了这一步,血邪宗怕是在南漠,也难逃一劫。
想到这个,步离沉默了。真的是这样?!步离从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真的是真的!
那帮子老家伙最后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在沧澜学院的这段时间里,几大宗门已经开始了对血邪宗过的围剿,要把这个没有融合进来的势力在大陆桥开启之前彻底的毁灭,整个魂澜大陆的力量被整饬,摆脱从前的尔虞我诈。专心抵御魔族入侵。
这就是事实真相吗?一个带着小眼镜的男孩浮现在步离的面前,指着步离大声喝道:“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
擦!步离摇了摇头,把柯南的样子晃走。苦笑。这么看来,自己要是不娶张熙桐,就对不起全天下的人了?
真他妈的!这都哪跟哪?什么时候自己也要靠着一杆银枪闯遍天下了?
王志见步离的样子,知道步离在想什么,缓缓说道:“年轻人嘛,总是要飞扬跋扈,总是要走出一条只属于你自己的路。这帮子老家伙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也的确是最简单快捷的一条路。既成全了一对璧人,又让一盘散沙的魂澜大陆变成铁板一块。当真是好算计。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能者在背后操纵的这一切。”
“这些浑然天成,想一想,魂澜大陆还没有这么强悍到滴水不漏的人物。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离奇。怎么,小子,你在想什么。”王志说着,看见步离正在神游,便问道。
“我在想,要是我拒绝了这一切。以后魔族入侵,魂澜大陆死人无数,是不是都要算在我的头上。”步离恍惚的想到。
不过就算是都算在自己头上,步离也并不害怕。哪怕那些人当着自己的面都死了,步离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要是都算在你的头上,怎么办?”王志好奇。问道。这些个话,都飘渺无比。有关于前世今生的报应,有关于其他人的生死。有关于责任,说的有些大,其实就是摆在面前的事情。生生死死,或许就在步离的一念之间。
“关我屁事!”步离赫然站起身,身上的伤口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但这一下子却让步离一阵剧痛。大黑吓了一跳,步离这是要发疯吗?
“拯救世界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好了,关我屁事。小爷我就是不干,不管是谁,不管拿什么要挟我,我都不干!”步离说的斩钉截铁,说的义无反顾。
在大黑看来,步离这就是在破罐子破摔。
“啪啪啪……”王志拍着手,笑道:“原本就应该这样。可是你想到没有,咱们话说回来,当年我也是如你这般选择的。可是呢,你有没有想到,当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你头顶的时候,你有没有能力去保护你心爱的人或者事儿。当年我可是没有,我家老爷子宠溺我宠溺到了极点,可是在生死关头,我却根本连把手都搭不上。”
步离语塞。于泽……马晓……张之澜……杜天赐……胡武……甚至连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都算上,哪一个是现在的自己能抵抗的?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所谓的“天下大义”,还有前世姻缘。
这都是他娘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难不成自己娶个媳妇,就要碍着他们什么了?
步离站在地洞里,身子凝滞,好像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个雕塑,一动不动,看着跳跃的篝火,心里思绪万千。
“年轻人,稍安勿躁。”王志指了指身前的地面,道,“坐下,有话慢慢说。”
步离缓缓的盘膝而坐,大黑趴在步离身边,安静的很。知道步离正在发疯,心里一腔子的不痛快,大黑才不会凑过来让步离教训。
使劲抽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在肺叶里流转,步离才觉得自己有了一丝生气。
“有些事情呢,或许绕个弯,就能走得通。”王志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看,世间的河流,东流入海,的确一条直线最短,可你见哪条河流是一条直线走过去的?沧澜江水九曲十八弯,哪一道弯弯曲曲不是惊心动魄?飞扬跋扈没什么,不动脑子就不对了。”
“说是动脑子,也不对。应该是谨守着自己内心的那一丝赤子之心,大丈夫一生一世,想做什么,便是什么,管他娘的那么多狗屁规矩,管他娘的那么多别人的意思。老子我不坑蒙拐骗,谁也别想指使老子做什么!”王志越说,声音越大,直吐胸臆,要把胸中无数块垒尽数吐出去一般。
想来王先生这么多年也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吧,就算是钟情于茶之一道,也无法全身心的投入、沉浸在其间,想来也是一件很苦恼的事情。
步离了解王志此刻的心情,两人忽然觉得有一种很默契的感觉在流动,惺惺相惜。虽然是刚刚认识,忘年之交的情谊却似乎已经经历了无数年一样。
“就是,小爷我拼命的修炼,我倒要看看谁能逼着我做什么。就算是我不够强,到时候大不了一腔子血撒在这里,也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步离认真的说道。
“也是,你面对的是你和蔡小仙儿的命,大不了死了也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着,王志从储物袋里取出烈酒,递给步离。
步离没有犹豫,此刻心潮起伏,怎能没有烈酒入怀?!
辛辣,像是北地的寒风一般辛辣如刀,从口中直到胃底,着了火一般。喝完,步离一抹嘴,把酒葫芦又递给了王志。王志仰脖一口酒,大呼痛快。
“男儿一生,定然如此。想的那么多,就算是身居高位,又能如何?越是走到高位,有些事情就越是自己无法控制、把握的。的确掌握着生杀大权,但自己何尝不是危如累卵?!”王志说的兴起,大声呼喝。
“你说帘外海棠,锦屏鸳鸯;后来庭院春深,咫尺画堂。
你说笛声如诉,费尽思量;后来茶烟尚绿,人影茫茫。
你说可人如玉,与子偕臧;后来长亭远望,夜色微凉。
你说霞染天光,陌上花开与谁享;后来烟笼柳暗,湖心水动影无双。”
一句句,字血带泪,你说,后来,中间有多少悲欢离合,有多少沧桑无奈。男儿一生一世,定然如此,无悔,不悔而已。
像是极北苦寒之地的寒风一样,如泣如诉,唱到酣处,没有温柔委婉,只有一腔子的大漠黄沙。
你说霞染天光,陌上花开与谁享。到后来,烟笼柳暗,湖心水动影无双。生死之际,面对无数巨大的压力,自己要是扛不住,最后难道还要等烟笼柳暗,看着湖心水动,只有自己形单影只,后悔当年的决定?!
步离沉浸在王志的歌声中,原本坚定的心中微弱的徘徊与彷徨化作烟消云散,飞的无影无踪。男儿一世,谨守本心而已。到后来长亭望远,夜色微凉,到后来烟笼柳暗,湖心水动影无双,这种孤单折磨的事情还是留给别人去做去想吧。
心中的犹豫彷徨一扫而空,坚定了心意,步离手指轻轻抚摸着左手扳指,其意不用,其心不二八个小字像是在自己心底流动一样,晶莹剔透,闪亮的像是一枚枚钻石,美轮美奂。
“能在北地遇到你这小子,真是大幸事!”王志停住歌声,最后尾音之中的凄凉之意还在地洞里回荡,绕梁三日,久久不散。
“小子也是。”步离朗声笑道,“在沧澜学院出来的时候,我心中不安,不稳。知道自己想要选择什么,可是还是有那么一丝的犹豫彷徨。要不是遇到王先生,或许日后便会做出什么让我自己懊悔终身的事情。”
“喝酒,喝酒!此夜大好,岂能无酒!”王志哈哈大笑,含了一口酒,喷在篝火上。火苗子“忽”的一声升腾而起,像是一道天火,从天而降,要把世间所有块垒燃烧殆尽,要洗涤干净世间所有阴魅。
一口口烈酒入腹,壮怀激烈,步离觉得,男儿生来变该如此。(未完待续。。)
正文 407 大牲口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步离不好酒,平生喝的最多的一次是在断龙台前,和李少伟、于望、万里群三人开怀畅饮。不过那时候步离惦记着会出现什么意外,还没有彻底放开心扉,喝的酩酊大醉。这一夜,刚刚死里逃生,又和一个有趣的人说了一些有趣的事儿,明了心中事,从此再无彷徨纷扰,心中大快,酒入愁肠也好,酒入块垒也罢,步离喝的是酩酊大醉。
等步离醒过来,篝火已经熄了,大黑趴在步离的身边,一人一熊相互取着暖。
王志见步离醒过来,道:“你小子看上去壮实的很,怎么酒量这么小?真是笑死个人。”
步离道:“天生的,我也没办法。昨晚喝的真是痛快!”
“走了,外面风已经息了,趁着这时候赶路,多走一段,希望能少碰见点北地的荒兽。”王志说道。
“北地有什么厉害的荒兽?”步离一边从储物袋里取出衣物穿上,一边问道。从前步离知道的极北苦寒之地就是一片荒芜,哪里有什么荒兽横行。在这片地界,怕是有什么荒兽也早就被饿死了吧。这见鬼的地儿,也不知道王志昨天弄的吃的,是在哪找来的。
王志道:“极北苦寒之地的荒兽不多,却一个个强横到了极点。最低都是七阶的荒兽,像是你取的那只雾松雪狼,不就是七阶?”
步离心想,那是五阶好不好,要是没有尖刀,只是一只五阶的雾松雪狼。可是按照王志的说法也的确有些奇怪,要么就是雾松雪狼有自己强悍的天赋吧。所以才能以五阶的力量在极北苦寒之地生存下去。
“那就赶紧走吧,大风刚刚歇了,这帮子荒兽也没有出来觅食的。要是过上一两天,那帮子荒兽都出来寻食,怕是有些麻烦。”步离熟知荒兽的习性。估摸着极北苦寒之地的荒兽应该和西山山林里的荒兽习性差不多,便说道。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步离和王志便离开地洞。王志走出来之后,在地洞旁布置了几枚魂石,引动阵法。魂阵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简陋。步离明白这是最简单的一种隐匿地洞形迹的魂阵,估计沿途王志找到了许多这样的地洞,以备不时只需。
步离也没有插手王志的魂阵布置,虽然王志并不擅长魂阵,步离布置的要好上许多,但下一次步离却不一定能和王志一同来极北苦寒之地。甚至肯定不能和王志一起来。要是自己好心多事,王志找不到地洞,真要是碰到这风,找不到躲避的地方,就闹出大笑话了。
离开地洞,两人一熊向北走去。一路上王志指指点点,周围空旷荒芜的冰原之中有无数的新鲜事儿。冰丘如何形成。地脉如何流动,下面哪里有水源,哪里可能有荒兽存在,到处都是步离闻所未闻的学问,到处都是步离见所未见的新奇。
到了傍晚,夕阳在冰原上留下如血的光晕,一圈圈明晃晃的,像是天地之间绽开了无数的花朵,璀璨,靓丽。美到让人心悸。极目远眺,冰原无边无际的蔓延到远方,冰冷生硬,没有一丝变化,好像不管走多少天都是一般的景色。要不是有日出日落。步离觉得自己迷失在一处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极北苦寒之地就是这样,晚上随便挖一处雪窝子就睡了。这两天还算是好的,没下雪。要是下了雪,连一晚上的安稳觉都睡不踏实。”王志说道,“也不用怎么守夜,这周围的荒兽气息强悍,就算是隔着几十里都能感受到。”
“要是遇到了能不能跑掉?”步离笑问。
“碰到的机会并不大,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看我来极北苦寒之地怎么说也有七八次了,就遇到过一次。”王志说道,像是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似的。可是步离知道,对王志来说,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步离还记得杜天赐说过,宝鼎茗茶的茶庄主人独自一人来到极北苦寒之地,有一次险死还生,修为却从九阶降到了八阶,难道王志说的就是这次?
“大牲口?”步离还是习惯在西?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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