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武模拟的失重状态仅仅持续了半分多钟。其后他与犸螣一同熄灭蓝焰、收敛喷口,开始顺从重力自由下坠,速度见快,但大地仍未呈现出迎面逼近的效果:他们离地面仍然太远,加之空气稀薄无风,别说坠落感了,连运动与否都觉察不出来。
“接下来呢?”安宁问。她还以为要一直飘在天上了。
犸螣指指大地:“咱们摔回去!”
“摔回去?”
“咱们这叫‘弹道飞行’!”犸螣解释说:“好比抛石子儿,一个弧线出去、像座拱桥一样,起初越飞越高、越来越慢,过了最高处以后又变成越落越低、越来越快。跳高、跳远其实也是这个原理!”
“嗯,懂了!”安宁大致晓得了这次飞行是怎么回事:“看来这一趟不算真‘飞’啊?更像是好几万米高、好几千里远的蹦跳?”
“差不多!”犸螣说。
“咱们会摔死不?”安宁笑着问。
“怕吗?”
安宁使劲摇头:“不怕!因为太好玩了!”
“这就对了!”犸螣大加赞赏:“世界这么大,好玩的这么多,没人玩岂不是太浪费了?”
安宁使劲点头:“嗯嗯!就是就是!”
扎武叹气:“你俩简直知音。”
“大哥吃醋了?嘎嘎!”犸螣又贱又帅地横向滚走、又原路横滚回来。真苦了被他捏在脚爪里的小枣。
沉浸在“好玩”之中的安宁哪里知道,炽霰立国至今数千载,还从不曾有人—— 所有的炽霰人,曾经存在过的每一个炽霰人,她认识和不认识的每一个人,她听说过和没听说过的每一个人—— 炽霰历史上每一个伟大或可鄙的缔造者与毁灭者,每一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加害者与被害者,每一个君王与农奴,每一个英雄与懦者,每一个圣贤与匹夫,每一个儒生与愚人,每一个廉吏与贪官,每一个士兵与匪盗,每一对热恋的情侣,每一位母亲与父亲,每一个满怀希望的孩子—— 全都不曾像她这样,自由自在地飞翔重霄天宇、俯瞰这个渺小脆弱的世界;她是第一个抵达太空边缘的炽霰人,第一个亲眼目睹了红疆样貌的炽霰人,第一个憧憬着飞向宇宙、飞向遥远世界的炽霰人;这是她的幸运,更是她的不幸。
“有的时候,你需要登上极高的地方,才能了解自己到底有多渺小。”
坠落速度超过音速了。犸螣这样的飞天老手,能够利用星晶甲鞘消弭突破音声之壁时的爆炸般巨响,实现所谓的“安静超音速”飞行。扎武笨鸟初航,尚未掌握这一绝活儿,但数万米高空空气稀薄—— 又是“空气稀薄”—— 即便超过音速也很难引发爆鸣,哪怕不用星晶甲鞘、肉身超音速亦无大碍。
犸螣目测了一下扎武与安宁的下落速度,大概每秒三百七八十米。寒飑空军做过测试,专门制造的低风阻弹丸高空投放、自由落地,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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