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的玄止,他一身紫袍松松披在身上,半敞的雪色中衣泛上些温暖的烛光色。
“你怎么来了。”玄止淡淡道。
“我随你去。”晏离君大步流星的朝他走来,眼中的忧色深重。
“你随我去做什么?”玄止坐起来,瞧着晏离笑道,“我让你办的事,不办了?”
“事有缓急,左右琅华也跑不了。”晏离君皱眉道,“那十方傀儡狱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在那里封印媞贪,就你一个人连个帮手也没有,也亏你敢应下。”
玄止淡淡道:“那不是媞贪,只是些许戾气化的形罢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晏离君抿着唇道:“横竖我说不过你,但我说要跟去,你也是拦不住我的。”
玄止难得好性子的没跟他争吵,道:“这里离不了你,你得留下。”
“嚯!”晏离君再也绷不住平稳的语调,忿忿一声,“我不过是个闲散仙君,没什么事离不了我,你不用诓我,我说了去就……”
“缇云你也不顾了?”玄止打断道。
晏离君一愣,皱眉道:“这与缇云什么干系?”
“我不知有没有干系,但小心些总没错,”不知是不是烛光摇曳的缘故,玄止眼中浮上些浅淡的黯然,凉凉道,“又或者你受得住,失去她的痛楚?”
晏离君右手倏忽收紧,折扇的玉骨发出一丝压抑的声响。
玄止右手覆上左手手背,淡淡道:“我近来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息泽,说妖非妖,说仙非仙,追息术只追到缇云宫外就断了线索。”
晏离君一愣。
“缇云曾是妖将,她虽无意再入妖道,可保不准什么鬼魔看中了她的力量,”玄止抬头看着晏离君微微泛白的脸,道,“你知她对琅华的事歉疚良多,若鬼魔化成勾挈的样子,你觉得,她有可能无动于衷么?”
晏离君死死咬着下唇:“而她一旦启用妖力,就会被身上的仙索绞得渣儿也不剩。”
玄止点点头:“你很清楚。”
“可这不过是你的猜测!”晏离君不死心道,“兴许那息泽只是新飞升的神仙,你一时不熟悉也是有的!又兴许那……”
玄止抬手止住晏离的话,寒声道:“但冒险的代价,是你承受不起的。”
晏离君脸色灰败,他来的时候就知道,玄止既然敢让他知道自己出战十方傀儡狱的事,就有十足的把握不被他说动。
可他心存了一丝丝侥幸,盼着自己说服人的功力一日千里的长进,又或者,突然就有什么神迹转圜了他的决定。
只是晏离君还是以往的晏离君,而神迹依旧葬在沉沉的岁月沙尘中。
“非去不可?”晏离君颓然道。
“非去不可。”玄止点头道。
晏离君沉默良久,玄止也不催促,淡淡的瞧着他额上的青筋,等他自己认输。
“几时回来?”晏离君垂睫问道。
“三月两月的,也没什么准。”玄止道。
晏离君抬起头来,眼中带着坚不可摧的执拗,“好!若三个月之后你还没回来,我就去看你的笑话。堂堂战神,哪怕不理事了,也该没弱到哪里去吧!”
“自然。”玄止嘴角噙了笑意,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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