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差当得不甚好,未迟想,这样毒辣辣的日头照得她有些头晕,她抬手扶了扶太阳穴,脚下不停。
已经没有理由再停留了。
未迟抄了花园近道,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女的程咬金。
未迟冷冷的看着眼前一派端庄的姒婳,挑了挑眉。
“人言‘夫妻一体’,自然是阿止在哪里,我便在哪里的。”姒婳温婉的笑笑,坐在石桌前没有起来让路的意思。
未迟心中冷冷一笑。
耀武扬威自说自话,这是要找茬?
只是抱歉得很,她并不是什么善茬。
“人也曾言过,”未迟潇洒的拂开肩上的青丝,淡淡道,“什么不挡道。”
姒婳脸上一青,冷笑道:“妹妹好利的一张嘴。”
“呵,”未迟嗤笑一声,斜斜觑了她一眼,道,“我娘只给我生了一个姐姐,眼下你又是个什么哪个?”她快意的看着姒婳绷不住的笑意,指着过路的童子道,“你还是随他们一般,唤我一声‘太师叔’吧。”
一众童子好奇的停住脚步,朝这边望过来。
姒婳胸口起伏不定,半晌绞着帕子咬牙切齿道:“姒婳见过太师叔。”
未迟凉凉的视线将她自上到下扫了一遍,冷笑道:“九重天上下来的,果然是个礼数周全的,”她抱着臂,意味深长道,“我们不周山那种蛮荒之地,倒没有这种长辈站着,受晚辈坐着的礼。”
姒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瞧了瞧旁边窃窃私语的童子,只得提了裙裾,朝未迟拜下去,“姒婳知错。”
未迟眼角余光朝右后一扫,堪堪在姒婳拜下去的瞬间移了步子。
童子中有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姒婳抬头一看,自己跟前哪还有未迟的影子,只有一只摇头摆尾口水拉嗒的白犬。
“天庭的礼数也忒周全了……”
未迟清越的声音遥遥传来。上厅在扛。
“未、迟!”姒婳指甲生生折断,眸色一沉,恨不得在那背影上烧出两个洞来。
未迟这一闹,心中甚是痛快,不过她回过味儿来,觉得姒婳这一番耀武扬威很无道理,左右她已是玄止的帝后,跑到自己跟前儿撒什么疯?
未迟脚下一顿,心中浮上一个念头。
难道她知道了自己是琅华?又或者……玄止知道了?
她随即自嘲的笑笑,将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脑外。
玄止若是知道她的身份,才不会见她。
----“妖孽,该死!”
未迟耳边又想起那日玄止说的话,苦笑一声喃喃,“哦呀哦呀,实在是不妙啊,换了身份皮囊来,还是没留个好印象啊……”
一路顺风顺水,远远的,就看见青袍墨发立在山门处,未迟心中一暖,捏了诀奔过去,笑道:“师父~”
冉遗笑着点头,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发心,怜惜道:“自己的修为还没完全,这下渡了他,你怕是有日子要闭关了。”
未迟一愣,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儿,赧道:“原来师父早就知道。”
“是啊,我从前就知道,”冉遗笑道,“你是一个傻得人神共愤的仙。”
“谁都成,我唯独不能欠他的人情。”未迟一摊手道。
“为甚?”冉遗问道。
“因为,”未迟回头看了看究竟山缭绕的云雾,淡淡道,“已经没有以后可以还了啊。”
冉遗牵起未迟的袖角,边走边道:“遗落的东西,想必也收回来了。”
“自然!”未迟豪气的拍了拍心口,道:“那颗狐狸心,已经回来了。”
从此天长日久,海枯石烂,玄止,我再不会为你,动心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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