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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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使急智计赚靠山王 领龙票重回济南府(2/2)
尤俊达也不好明说,用眼睛一瞟桌儿上的茶壶茶碗,这个意思是说,我知道了,咱们将把茶沏上来,怎么走呢?老程一掀壶盖瞧了瞧,说:“伙计,过来。你怎么把没开的水,就给我们彻上啦?”伙计过来说:“爷,我是拿冒着开的水沏的,要是不开,您看,茶叶哪儿能落下去呢?”老程说:“啊!你别冤我们了,我们那个村儿里,开水沏的茶,茶叶是漂着,不开的水沏上,才是落下去呢。你们这儿竟冤人,拿这不开的水沏茶,不喝啦!兄弟,给他一包茶叶钱,水钱我们可不能给,咱们走了,到别处喝去吧!”尤俊达给了一包茶叶钱,两个人站起来下楼去了。两个人出来解马,一看秦琼往西走下去啦,就在后头跟着。出了街口,北边有一片树林子,两个人跟着秦琼进来,一看四下里无人,赶紧上前行礼,说:“二哥,我们给您行礼了。”“二位贤弟少礼,你们怎么来到登州了呢?”老程说:“朱能回去报信说您死了,您怎么到现在还活着呢?”秦琼说:“二位贤弟赶紧回庄,别在这儿耽误着。我在此地很平安,再等几天,我也就回去了,再说我在这里的详细情形。这登州城里官人是多的,眼目是杂的,就是你们这个像儿,万一叫官人看出可疑来,把你们跟上,可就麻烦啦。你们赶紧走,楼上那两个就是官人,我还得赶紧回去,不然,要等他们找我来,撞见了你们,更是麻烦。二位贤弟赶紧走吧!”两个人说:“我们看见了二哥,也就放心啦,我们走了!”两个人出树林,上马回武南庄去了。秦琼也就返回望海茶楼。过了两天,秦琼想:我竟在这儿耗着也不行啊!得打个主意,离开这龙潭虎穴。这天,秦琼一早去见杨林,假装着愁眉不展,很难受的样儿。杨林一看,说:“啊!秦琼,你今天为什么烦恼哇?”“回禀王爷,我这几天老是思念家乡。尤其我母亲年纪高迈,我实是放心不下。再说,我还有公事在身,我打算回济南去,不知王爷意下如何?”“秦琼啊,我也想打发你回去。这公事一切都给你预备好了。上官狄,你把西边案子上那个黄包袱取过来。”上官狄说:“是。”把黄包袱拿过来,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头有一根龙签,押着一张龙票。杨林拿起来龙签,递给秦琼,说:“这是龙签。”秦琼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令箭的形式,签的两面都有蓝龙,上头有靠山王的官衔儿。杨林又把龙票展开了,说:“你再看这个。”秦琼一看这龙票周围上下有九条蓝龙,当中上面盖着靠山王的印信,下边写着一行字是:总办皇杠事件差官一名秦琼,旁边填的是:大业二年某月某日。秦琼说:“这是王爷的龙票,我都看明白了。”杨林说:“前者你不是说过,这响马劫完了皇杠,一时不知去向吗,这一套儿我给了你,你走遍天下,不管他是文武衙门,凭着这个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就如同我亲到一样。你什么时侯捉住响马什么时候算,我也不催逼你,用完了可要给我送还。”“是,您既然宽限我,必然把这案人赃并获。”“我再跟你说一回事,你可别忘了问你母亲,认我做义父的事啊!”秦琼点头,说:“我回家先把此事禀报母亲,容日后回来,再正式认为父子。”“哈、哈、哈。好孩子,皇杠不要放在心上!这件事要紧。”秦琼把龙签、龙票都带起来,杨林说:“你几时起程呢?”“我即刻就要起程。”上官狄说:“王爷,我也跟您告些日子假,到一趟东阿县去探望我姑母。这次我跟我二哥一块儿走是同路,不知道王爷您准我的假不准?”“好,既是这么着,你们哥儿俩就一路同行。来人哪!拿二百两银子,给秦琼做路费,另外再给上官狄拿一百两。”秦琼等二人急忙谢过,辞别了老杨林,出府上马,直奔东阿县而来。走在道上,秦琼心说:此次被擒,万没想到还能生还。真是九死一生,好险哪,好险!一路之上,哥儿俩闲谈,秦琼说:“上官贤弟,你的姑母家在东阿县什么村庄?”“二哥要问,是在武南庄。”“哪儿?”“武南庄啊。”“他们家里都有什么人?”“就有我一个表哥,名叫尤通,号叫俊达。”“啊,我再问你,你们哥儿俩多少日子没见了?”“嗬,可有十好几年啦。”“你表哥他是做什么的呀?”“您要提起这个来,话可长了。想当初我姑父死得早,撇下了他们孤儿寡母,我那时候也就是十几岁。我这个表哥家里,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垅。由那时到而今,我们哥儿俩有十五年没有见面了。忽然前些年给我家里来了一封信,据他信上说,现在家里日月好了,因为我这个表哥贩卖红货珠宝发了一笔财,家里是地亩千顷、骡马成群了。我听着很高兴,信上写着我姑妈很想我,无论如何叫我去一趟,可是我老没得空去。今儿借您这个光儿,趁着王爷高兴,我这才把假告下来。”“哦。哈哈!可笑哇可笑。”“二哥,可笑什么?”“上官贤弟呀,你这个表哥是做什么的,我知根儿。”“怎么,您知道?”“我说了,你许不信。你知道劫皇杠的那个程达尤金呀,那就是你这个贵亲戚!”“啊!他是劫皇杠的响马?您仔细地说一说,我得听听!”秦琼就把二贤庄跟尤俊达初次见面,以及三探武南庄恰遇旧友程咬金,直到涂眉染面到登州,替他们二人来销案的事,从头至尾,细说了一遍。上官狄说:“噢,是喽,好么,我这才明白了!”秦琼说:“要不是你看出了破绽,我就替他们哥儿俩命丧在登州。我对王爷乃是一片谎言,要不是他有爱将之癖,我这条命也就完啦!”上官狄想:哎呀,表哥你真算可以的,我万没想到你敢劫皇杠。秦琼说:“要不然怎么我问跟你表哥有多少年没见了呢,你还记得咱们在望海茶搂吃饭,我说我肚子疼那天,上楼喝茶的那两个人,一个蓝脸儿的,一个紫脸儿的。”“啊,不错,有这么回事。”“那紫脸儿的就是你的表哥尤俊达。我并不是肚子疼,那是装病,把他们调出去了。一问他们,知道是因为不放心我,来到登州打探来了。我赶紧打发他们回武南庄去了,怕他们在本地露了马脚,出了舛错。今天说到这儿了,我是全告诉你就完了。”上官狄这才前前后后明白了此事。秦琼说:“这些事,你能跟王爷面前说吗?”“那我哪儿能够哇,他是我的表哥,您是我的恩公,我知道了就完啦,那儿能跟王爷说呢!”哥儿俩一路长行,来到了武南庄。有人一回禀,老程、尤俊达接出来。有人把马接过去,哥儿俩过来见礼,说:“二哥,您来了?”秦琼说:“二位兄弟,免礼吧!俊达兄弟你过来,我给你们见一见。”尤俊达说:“好,二哥,这位是谁?”秦琼说:“这就是你的表弟上官狄。”上官狄过来,表兄弟二人见过了礼。尤俊达又给程咬金哥儿俩见了礼之后,往里面请,四个人进来,到了前厅落座。尤俊达跟上官狄叙了叙别后之情。尤俊达问秦琼说:“你们哥儿俩这是由哪儿来呀?”秦琼就把他怎么样儿被擒,被上官狄认出来搭救的事,说了一遍。尤俊达知道上官狄已然知道他劫皇杠的事了,脸上觉着怪不得劲,就找了个辙,跟着叫家人摆酒,给二人接风。再说这四个人喝酒,忽然间尤俊达想起一回事来,说:“二哥呀!前两天单二哥给我来了一封信,说今年您那儿老太太的寿日,乃是六十的正寿,他已然发下一道转牌,是所有天下各处的绿林朋友,不论他是山南的、海北的、各山各寨的,是日全到济南城,给老人家拜寿去。”秦琼一听,心里头轰的一下子,心说:哎呀!天下各处的绿林人都要到我们这儿来,一来我没有这个预备,二来济南城非乱了不可!想到这儿,可就坐不住啦,说:“兄弟你不是说到这儿了吗,我可得先走,回去跟我母亲商量,是办哪,是不办。要是不准备好了,岂不把众位弟兄们晾了台,那怎么对得起大家呢!”尤俊达说:“也好,您赶紧回去吧,我也不留您了。”秦琼说:“我跟你们哥儿俩告辞了,回头你们替我说一声儿,我也不进去见二位老太太了,我先走啦。”众人把秦琼送出庄来,秦琼拱手告辞,上马直回济南府。这一天到了家,进了大门,正遇见秦安,赶紧上前见礼。秦安一看连忙把他扶了起来,冲院里喊:“妈呀,我二弟回来啦。”老太太正在屋坐着呢,一听秦琼回来了是又惊又喜,屋里的仆人以及贾氏都接出来:哥儿俩进到屋中,秦琼上前跪倒行礼,说:“不孝的孩儿回来了,差一点儿,就不能跟妈您见面啦。”说完了是放声痛哭。老太太眼中落泪,说:“儿呀,你起来。济南镇衙门送信来了,你闹登州的事,我都知道了。”秦琼这才把三探武南庄以及在登州所有的经过,杨林怎么有爱将之癖,自己怎么样的敷衍,这才脱离了登州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老太太说:“嗐!总然算你命不当绝。这个程咬金敢情就是程泽臣他们那个孩子阿丑儿呀!这孩子倒是个有志气的人。”阖家大小一瞧秦琼回来,都高兴了。秦琼说:“妈呀,我在武南庄听说我的单二弟今年要给您大办正寿,您说是办不办呢?”“咱们家也见着信啦,我的意思本来不打算办,现时也只好是办一办了。因为人家单员外已经到处邀人,你的朋友们都知道了。事到如今,要是不招待就恐怕得罪人啦。”秦琼听他母亲一说,也只可答应。这一来才引出一段贾家楼群雄会的热闹节目,下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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