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擦了擦脚,趿上了带来的一双懒汉鞋才坐到炕上。她
被我的粗嗓门吓得一哆嗦,慌忙就着洗澡水给我搓洗我的汗衫和裤衩来。但因为
手指还在疼,不时皱眉、咬嘴唇,楚楚可怜的模样。又风快地用长柄刷子把我白
天穿的解放鞋里里外外都刷洗了一遍,甩乾了,晾到门外。回屋后怯生生地问我:
「卜爷,现在上炕,还是喝酒?」我说:「喝酒!」她就毫不迟疑地把一只脚上
的红绣鞋脱下来,把一只酒盅放到鞋窠里,满了一盅酒,然后双膝跪地,双手捧
鞋给我敬酒。我把酒盅连鞋一掳,甩出去老远,说:「你怎么这样下流!滚!」
她吓得呜呜哭出声来,呜咽着说:「这是队长教我们敬酒的规矩呀,叫莲杯
嘛。
我看出来您卜爷是好人,你就是讨厌我,今晚千万别撵我出屋呀!要不队长
可饶不了我呀!求求你啦!「就冬冬在泥地上磕响头。
我因为可怜她,就让她披上衫子,上炕坐着陪我说话。为了不让劳改队的人
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就闭了灯。她也有些酒量,能整盅地乾。吱溜一声乾了一盅,
说:「我也知道这就是干的最不要脸的婊子的活。可队里规定叫谁陪着过夜,谁
都得这么干。说这也是专政,立功赎罪。不带笑脸,不主动不行。当时就能捱打、
罚跪,要是炕上伺侯得不称心,第二天说咋处分你就咋处分你。要是专门弄到粉
房里上刑,就更遭罪啦。」据她说,队上每个劳教人员晚上都有女犯轮着陪夜,
两个队长有时一晚上还整两三个一起陪夜,叫她们互相「观摩学习」。因为他们
的屋子夜里门不上锁,所以被奸污后女犯还得带上脚链子。不过凡是陪队长或来
客过夜的,第二天上午可以不出工,所以有些女犯还极力讨好,互相竞争陪夜的
差使。
这夜我和桑玉娟谈到四点,了解了不少情况。她本人在公社宣传队唱评剧时,
在县上会演得过奖,被县剧团选去当旦角。被副团长诱奸,开除回生产队监督劳
动。现在才二十一岁。回来后多次被批斗,还化装苏三扛枷游斗过。先后被小队、
大队干部多人逼着上炕睡过。今年当然又是第一批送到公社群专受审查,第一批
送来劳改的。她说:「我给判了四个月劳改,现在才熬了两个月,我捱斗捱得多
了,受刑真受怕了,出丑也出够够的了。只求少遭罪,让谁肏还不是一样!可他
们总说我这么漂亮,这么骚情,哪能只搞这几个野男人。所以总是隔三差五过我(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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