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下一个名字,放在遗体的左边。
军文工团的那位女同志从另一排遗体开始辨认。她曾经陪同军区文工团小分
队一同下部队演出,因此熟悉她们中的每一个人。
她用哭得红肿的眼睛仔细地辨认着一张张曾经鲜活熟悉的面孔,一边掉眼泪
一边写下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颤抖着放在赤裸冰冷的遗体的右边。
两人交错的时候,谁也没有看对方,也没有看对方留下的纸条,只是一边抹
着眼泪,一边默默地写着自己的纸条,放在自己的位置。
待两人都辨认完毕,一起长长地出了口气,无力地靠在了门边和窗前。
我手拿萧副主任交给我的花名册,默默地走到里面一排第一具遗体旁,拿起
一左一右两张字条。上面写着同一个名字,辨认结果一致。
我在花名册上做了标记,又叫外面政治部的那位女同志把已经整理好的这位
女兵的遗物拿了进来,放在她的身边。
令人窒息的辨认工作在悲痛欲绝的气氛中缓慢地进行着,一直到天色大亮才
完成。全部十三具遗体的辨认结果完全一致。
至此,花名册上那个唯一没有被标记出的名字终于水落石出:邵妮,一个十
八岁的吉林女兵。
军文工团的那位女同志首先忍不住哭出了声。接着,救护队的四位女同志也
哭成了一片。衣服留在了现场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显然,她们都明白这意味着
什么。
萧副主任强忍住眼泪,叫政治部的那位女同志把最后剩下的一套血迹斑斑的
军装拿了进来,然后让这几个女同志去外面把警卫排带来的新军装拿来了十三套,
里里外外给遇害的十三位女兵穿戴整齐。叫来外面的男同志,把遗体一个个抬到
草棚门口的平地上,准备带回军部收敛。
里间只剩了萧副主任和我。我小心翼翼地展开那件血迹斑斑的军装,只见右
肩窝部有贯穿前后的弹洞。军装的前襟和后背都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血染的胸章
已经被小心地拆开,「邵妮」两个歪歪扭扭的钢笔字清晰可辨,很可能是她本人
的笔迹。
那条军裤是根据血迹的分布辨认出来的,和上衣上的血迹基本吻合。军裤的
裤腰已经被扯得稀烂,腰带不翼而飞,裤裆被撕扯成了碎片。左面的裤腿全被豁
开,而且只剩了半条,小腿部分全被扯掉了。而右腿部分却基本完好。
仔细观察,裆部的碎布片上可以看到斑斑点点暗红的血渍和一些可疑的不明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