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家小院子里,一个大灯泡子下面,仍然有两个妇女干部和三个挨斗的坏分子
仍然在那里。
“林大可!”那个米主任,坐在我家的一把破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声音不
大却极显威严地叫道。
“有”,林大可答应一声,赶忙调整身子,转向米主任,紧紧地并拢着两知
长腿,上身仍然保持着弯腰九十度的姿势。
“郑小婉!鹿一兰!”
“有”,妈妈和鹿一兰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答应,也同样地转向米主任撅着。
米主任只有三十来岁,中等个子,白白胖胖的,还算漂亮,只是过于丰满了
点,她装腔作势地一字一顿地说着:“今天的大会开的还算可以,不是很成功,
只是勉强过关,问题是你们两个走资本主义的坏分子没有从心眼里认识到自己的
罪恶,态度不够老实,你们承认吗?”
三人都低着头看着地面小声地回答:“是……是……”
“不老实,给我跪下!”米主任一声断喝,三人没有丝毫犹豫便齐齐地跪在
了她的脚下。
“你们还想复辟资本主义,仍旧回到而来的旧社会,好继续骑在人民头上作
威作福吗?痴心妄想!你们只有老老实实向革命的人民低头认罪……”一大套的
训斥,让这个念过中学的自认为有些文化的农家女儿,面对着三个老老实实跪在
自己脚下听训的曾经高贵过的坏分子,有了某种自豪与骄傲,一种成功的喜悦充
满了她的内心。
在三人一连声的认罪声中,米主任完成了她的演讲,批斗会这才真的结束了。
米主任要走了,李队长却不好意思地对她说,得给他们解开绑绳,米主任却
极不耐烦地:“让他们自己找人松绑。”
无奈,李队长也跟着她一同走了。此时天色已经很晚,看热闹的孩子们也全
走了,院子里只剩下仍旧五花大绑着的三人。一直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的我从
屋子里跑出来,急急地给妈妈松开绑绳。就在同时,不知从什么地方,进来一个
个头不高的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也过来给鹿一兰松绑,并拿了事先准备好的一
条毛巾,擦去鹿一兰脸上被革命群众吐上去的唾沫。
我给妈妈解开了绑绳,就一声不吭地向屋子里跑去,但刚刚跑出两步,就听
妈妈在后面叫我,“去,给他松开。”
我不听,径自跑回了屋子,妈妈回头看了一眼仍然捆绑着的林大可,犹豫了
一下,大概是想去帮他松绑的,但最后仍然没有去管,也走进了屋子。后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