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就
不知道他是如何松开绑绳的了。
到了第二天,刚刚吃过早饭后的妈妈正准备拿工具去上工劳动,门口,似乎
早已等待着一个身影,这时也跨进院门,原来是昨晚参加批斗妈妈的年轻女社员
玉琴。她手里拿了一个布包,很害羞地对妈妈说:“我不是……下个月办事……
要绣个枕头,想让您帮我写几个字,我好绣上去。”说完又低下头去。
妈妈笑着对她说:“恭喜你呀!那要绣什么字呢?”
玉琴说:“他们都绣‘花好月圆’、”百年好合“什么的,我想要个新鲜一
点跟他们不一样的,您帮我想一想,您想的肯定好。”
妈妈答应替她考虑。她又支吾着:“昨晚批斗……把您捆疼了吧,因为……
米主任在场,捆松了她又要……您别……”
妈妈轻轻地摇头,“不怪你。”
说着,二人一同到生产队的集合点集合了。
不知批斗进行到第几次的时候,因为公社里有干部下乡检查阶级斗争的开展
情况,比大会批斗更可怕的游街还是降临到妈妈等人的头上。这天,我和妈妈正
在吃晚饭,好心的邻居赵大婶就跑了过来,偷偷告诉妈妈:“我们家小凤说,明
天开你的批斗会,开完了要游街,你可得做好准备。”
尽管妈妈一直很坦然,但听到今天批斗后还要游街,仍然是变了脸色,不过
还是谢过了赵婶。
待赵婶走后,妈妈的嘴唇紧紧咬了一下,是想哭而忍住了,然后抱住我的头,
对我说:“妈明天要游街,你怕不怕?”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更不会安慰妈妈,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第二天的批斗会后,果真游街了。那时的革命群众极有创意,他们让林大可
的嘴里叨了几双女人穿过的臭袜子,造反派令妈妈和鹿老师分别立在林大可的两
旁,然后按住二人的脑袋,将三个人的脑袋贴到一起,用一根绳子连接着,又命
令妈妈和鹿老师从两旁用嘴咬住林大可口中露出一截的臭袜子,然后在枪托子和
皮带的驱使下,三个人弯腰低头,蹒跚着开始了游街。
因为三个人的脑袋被紧紧地拴在一起,林大可正面向前走时,妈妈和鹿老师
便只有侧着身体艰难地行进。林大可脖子上的大牌子是铁制的,估计足有二十斤
重,他又被强制不能直腰,而必须保持弯腰的姿势,三个人的屁股便呈一个分开
的花瓣状向前移动,那样子极滑稽,也极悲惨。(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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