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可高兴了,一路上振臂高呼着革命的口号,揪头发、抽嘴巴、吐唾沫,
弄的三人全身满脸全是肮脏的痰渍。
三个人就这样,在民兵们的押解下,在革命群众的夹道欣赏下,一条街道又
一条街道地走着。直到走完了全镇所有的大街小巷。
从那之后,妈妈被取消了上课的资格,被从学校开除,到了妇女生产队参加
农业生产。
原来已经被当权派林大可取消了的掏大粪、扫大街等惩罚性的劳动,又一次
降临到妈妈头上,每天早起,妈妈便扛着扫帚,到划分给她的街道上扫街,每天
下午收工后,还要挑着大粪筒,去挨家挨户地掏粪。所有这些,仍然是白干而不
给工分的。
(二)
在我蒙蒙胧胧地进入青春期时,我遭遇到了批斗,但那时的批斗已经不太残
酷,而多数是为了完成任务式的走走形式而已。
我的第一次挨批斗其实全没有任何原因,就是上边公社有指示了,说我们学
校阶级斗争的火焰明显落后于其他地方,要赶上去,要扩大要深入要揪出新生的
阶级敌人,于是,全校所有的六年级以上的四类家庭出身的子女们,一个不拉地
被批斗了一回。
我们那个地方,文革时实行的是义务九年教育,也就是所谓的高中普及教育,
从一年级读到九年级,算是高中毕业。其中一至五年级算小学,六七年级算初中,
八九年级算高中。这只是那时这么个叫法,如果按今天的教育程度比,什么也算
不上。
我这一年,正在读八年级。
这天上午,班主任将几个红卫兵骨干和我们班全部共五个四类子女叫到了办
公室,然后义正辞严地宣布:根据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新的攻势,地主、富农
阶级出身的狗崽子们必须进行批斗,以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并促进无产阶
级文化大革命向深度与广度进军。
召开批斗会也是要有一定的准备时间的,不是说开就开的。
批斗会的准备阶段内,这天下午劳动结束后,我正在院子里用自家的压水机
压水,帮助妈妈洗白薯,蓠芭墙外,蹑手蹑脚地走来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走近了,
才知道一个是我们班的四类女同学仝玉兰,一个是她的妈妈。
来到我家门前,那女人看了一眼左右前后,做贼一般地对我妈妈说:「你们
小北跟你说了吧?」说着话又是缩头缩脑地左顾右盼一番。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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