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迟天旋地转的一阵翻滚,头昏脑涨,眼冒金星,她便如从前九师兄养在琉璃球里的那只仓鼠一般,四爪着地兀自转得欢畅。
只是人家是仓鼠玩儿球,到了她这儿。就变成了球玩儿狐狸。
正在未迟隔夜的饭都要呕出来时,结界珠突然停了。
下一瞬清新的海水咸味便劈头盖脸砸下来。
“啊!救命!”未迟本能的闭上眼睛大喊道。
窒息感没有传来,未迟只觉有什么拂过自己的发间。
她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狐狸眼,待看清眼前之人时竟惊得跌倒在地。
玄、玄止?!
银发紫袍的玄止掌风一带。将她拉了起来,淡淡道:“没带辟水珠?”
未迟脑子里早就成了一团浆糊,她直愣愣的看着他的薄唇开开合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对了,没有辟水珠她怎么能在水中呼吸自如?未迟脸上浮现出疑惑,她蹙眉思忖片刻便了然了。
必定是玄止仙力太强,所以周身水意尽退,自己离他这般近,自然也就沾了点儿便宜。
未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好像有点儿,太近了。
隔着约莫一个拳头的距离。
未迟眼中闪过慌乱,忙后撤几步。离他远些。
她还没有忘记,当日法会上他的叱霄剑刺入狐狸心的疼痛,也没有忘记他说“妖孽该死”时那种憎恶的眼神。
他是她的劫,生死劫。无论前尘还是今世,一遇到便要剔骨去肉撕心裂肺。她怕了,委实怕了,一向自诩惜命的她,自然是要躲得没有最远只有更远的。
思及此未迟又不动声色的后撤了几步,抬眼觑了觑玄止万年不变的冷漠形容,心中又泛上些疑惑。
他如何能这般波澜不惊的看着她?如何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扶她起来,跟她说话?法会那场变故。他不应该笃定自己是当诛的妖孽么?正常来说,他不该一见她就拔剑出鞘直劈灵台,斩妖除魔替天行道么?
未迟心中浮上星星点点的喜意。
难道他知道那是个误会,知道她其实是个好神仙,又或者他知道了自己是琅华的事,心存愧疚,所以决定不杀她,反要保护她?
可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等等!法会?
未迟眸色一黯,嘴角泛上苦笑。
是了,自己怎的忘了,事后师父施了混沌咒消了众人的记忆啊。
所以他会这般波澜不惊的看着她,扶她起来,跟她说话。并不是因为知道那是个误会,并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是个好神仙,更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是琅华,没有愧疚,没有后悔,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那只是因为,他忘了,忘了他本是要杀她的。
“哦呀……”未迟垂着头,自嘲的笑了笑,喃喃道,“竟然又捡回一条命么……”
玄止剑眉微蹙。
未迟猛地双手拍在脸上,再抬起头来时已堆了个甚端庄得体的微笑,朝玄止行了一礼,疏离道:“小仙见过帝君。”
玄止广袖中的手倏忽收紧。
半晌不见玄止做声,未迟抬了抬眼皮,发现这厮俊容有些泛青,她狐狸脑袋转了转,恍然大悟的往旁边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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