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个同是学校老师的女人,偷偷溜进我家,对妈妈说:“郑老师,我
得先给你陪个不是,明天开大会批斗你,他们让我上台发言。你也知道,我们家
成份不好,我不敢不听他们的,发言稿也都是他们要我这么写的,甭管我发言稿
上说的是不是那么回事,明天我问你你就承认得了。”
妈妈反倒劝她道:“没关系的,你不要为难,他们要你怎么发言你就怎么发
言是了。”
那人又是一遍又一遍地对着妈妈说对不起,然后才走了。
到了第三天中午,妈妈仍然没有回家吃中饭,我不会做饭,便一个人啃着棒
硬的玉米面饼子。这时,和我们仅一墙之隔的赵大婶过来,进到屋子,便亮起嗓
门叫道:“哎呀别吃那饼子了,冰凉棒硬的怎么吃呀,来,吃这个。”
她递上了刚刚烙熟的菜饽饽,对我说:“快吃,吃完把这几个给你妈送去。”
这菜饽饽,也是玉米面的,外观和大饼子并没太大区别,只是它里面包有菜
馅,白菜或榆钱或槐花或蔴棘菜或苦蔴菜等等,很好吃的。
我用一块布包着两个菜饼子到关押妈妈的地方去。那是一处带有拐角的大院,
刚刚拐进大院,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三四十岁的民兵,正在将妈妈从房间里押出
来,妈妈仍然反绑着双臂,任那男人象牵牲口似地抓住她的肩膀,大概因为双臂
捆着的原因,妈妈的上身向下弯着,但那民兵,却用一支脏手,去托举妈妈的下
巴,直到将妈妈的脸托的朝了天,这还不算,那坏蛋竟然将脏手整个地伸进妈妈
的口中,在妈妈的嘴里弄着……
妈妈双臂捆的紧紧的,丝毫也不能反抗,就这样任他弄着。显的十分的无助。
直到听到我的脚步声了,他停止了弄妈妈,知道我是来送饭的,便站到了一边。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他这个动作是什么目的。
吃饭时,也没有给妈妈松绑,是我喂妈妈吃的。妈妈只吃了一个菜饽饽,我
给妈妈喂水,也只喝了几口。当得知是赵大婶做的饽饽时,告诉我要懂礼貌,并
要我尽量不麻烦人家,就吃凉饽饽凑合一下,过几天批斗结束了,再给我做热饭
吃。
到了下午,全校师生在专门召开批斗会用的场地,召开批斗林大可与妈妈的
批斗大会。
大会由赵小凤主持,只见她高高地扎着两个小辫子,大声地宣读着毛主席语
录,然后一声大喝:“把暗藏的国民党特务林大可与郑小婉带上来。”
于是,早就捆好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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