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忽然言道:「扬州可真是个好地方,花团锦簇的,
可惜咱家肚子里墨水有限,只晓得好看,好在哪里却不知道!哎,咱们就要回京
城喽,这般好景致怕是再也瞧不到了喽!」
李文泽声如金石,含糊应道:「公公说笑话了,扬州城再好,又怎及御都,
禁苑奇花异卉,又岂是一隅扬州可比。只不过江南水暖,春天来得早些,花也开
得早些,等公公回京时,御苑定然一样的花团锦簇,春色醉人!」
金顺见他装傻,忽的一笑,似讥似嘲,「禁苑的花儿呀,好看是好看,可惜
都是凡品,咱家听说李大人的园子里,倒有那么一株绝世仙品,啧啧,着实有福
气,怕是皇上都比不过你呐!」
皇帝都比不过自己,这是什么罪过?李文泽如何敢认,此时最识趣的做法就
该是进上以表臣子忠心,可是,那绝世名品,如何能进上?如何敢进上?
李文泽如坐针毡,豆汗如雨,脸色乍红乍青,怒火和隐忍像两条毒蛇,同时
噬心。
金顺站起来,似猫儿戏鼠,从袖里拿出一纸文书,在李文泽眼前一晃,放到
圣旨一旁。
「和离书」,墨迹淋漓如刀似箭,李文泽怒火填膺,就欲拍案而起。
金顺指了指诏书,轻蔑又阴狠的威胁道,「大人如今不过是停职待勘,三法
司勘出个什么来,着实难说,许是抄家,许是族灭,大人不妨猜一猜是哪样!」
金顺说完这句话,起身离开,快到门口时,似想起什么,回身说道,「多谢
李大人的好意,咱家却之不恭,就笑纳了!万岁听说大佛寺菩萨灵验,许是要去
拜拜的,可惜,那庙景致差点,大人家里花儿养得好,还是早点送去的好!」
说罢扬长而去。
气的李文泽哐啷一脚,把他坐过的椅子踹的四分五裂。
内室有架八宝阁,悄然转动,走出一个人来,正是裴衍礼,也不知在后面听
了多久。
李文泽怒到极点,胡须都在颤抖,见是他,气道:「你都听到了吧?荒淫无
耻,桀纣之君,气死我了!」
「你这又是何必,早在我们同意少夫人觐见之时,不就料有此事!」
李文泽如皮球被刺破,一下子泄气,萎靡的坐下,愁道:「此番可瞒不住少
主了,子涵,子涵他定然不同意的!」
想到义子的伤心愤怒,他心中一悸,这些人中,怕是只有自己还有些真情。(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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